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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硬币在我的眼前荡来荡去，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我感觉眼皮沉重，抬不起来
眼前忽然一亮，出现了一个独院。这座简陋的房子有几十年的历史了，里面是一个小院，东面与南面种着几棵果树，堂屋有四五间，西屋是间放杂物的储藏室，西屋与大门挨着，门朝西，大门上的漆都已经剥落，锈迹班班，变形的大门已经无法像从前那样完全合住，两旁的墙头，缝隙里的土已经掉出来太多，形成一道道弧形的沟，有大风的时候，大门便吹得发出 咣荡 咣荡 的声音，金属门轴插在地上，已经与掩埋的泥土有了固定的隔阂，晃来晃去，还好，没有倾倒的可能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价钱就跟你原来住的房子一样，房子虽然时间有些长，还是很结实的，放心住吧！本来我是不想租的，你知道，我们也不缺这两个钱，看你是个挺实在的人，又是长期要住的，好几个人都跟我打招呼了，我都推掉了，呵呵，你真走运，现在，这么大的独院，这个价钱，可是难找啊！ 余清流带我到这里，并介绍给我他的这所闲院。
这一番话说使我感到像捡了莫大的便宜，初见房子时心里所产生的疑虑全部消除，并且心花怒放，感念不已，连声道谢。
从此，我就在这里住下。白天，仍旧出去打工。
这一天，我路过龙海公园，是刚建好的。我忍不住走进去看了看，出来后，我正在马路上走，忽然，一辆车从我身旁飞快地经过，拐了个弯，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吃了一惊，我仔细一看，眼前的这人，衣服很旧，头发零乱，我知道来者不善，就转身往左，想从他左边绕过，谁料想，他又在咱的左面把我挡住，我又往右，他又往右。我有些心乱，问： 你想干什么？你挡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他冲我一笑，露出了一双抽烟过多才有的烟熏牙，说： 有好事。有一个好活儿，你干不干，一个月能挣这么多。 他冲我比划了一个手势，伸出了六个指头。 六百？ 太少了。 六千？ 我又问。他又神秘地笑了，说： 比这个还多。 六万？不可能吧！ 他迅速地回道： 怎么不可能。能挣这么多！ 这回，我笑了，说： 要是能挣这么多钱，你干吗要找我啊？你看你穿的这身衣服，也不像挣大钱的人啊！ 他摇了摇头，说： 人不可貌相，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挣大钱的啊？像我这种打扮，有人会打我的主意吗？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实力越强大的人，越低调。你不相信我，那算了，我可以找别人。先跟你说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以后你可不要后悔啊，年轻人！ 说完，转身要走。
我一看好机会眼睁睁地要从身边溜走，慌忙拉住他说： 先不要走，我试试总可以吧，真的假的，谁也说不准。你说的是什么活儿吧，我试试就知道了。 他这才转身，说： 好吧，看你有诚意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明天早上，五点钟，记住了，五点整点，来这彩虹桥下的第三个桥洞找我。 我半信半疑答应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往公园的桥洞而来。路上还没有行人，天刚蒙蒙亮，路灯还亮着，我走在路上，能听到自己清晰的走路的声音，我时刻保持警惕，还好，虽然不需要数是第几个桥洞，但亮着灯的那个是那么地抢眼，以致很容易就判断出，亮灯的就是第三个桥洞。我渐渐地走近，令我惊讶的是桥洞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有一个布门帘，当我用手去掀门帘时，一阵大风吹过来，把我卷了进去
十年后，路上走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就是我，我正在等着有一个人能救我。远处来了一个年轻人，我打起精神，走上前去，拦住他的去路，他想避开我，我又继续拦截他。他恼怒了，问： 你到底是干什么？我跟你素不相识，为什么挡我的路？ 我笑着说： 有好事。有一个好活儿，你干不干，一个月能挣这么多。 我伸出了手，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八百？八千？八万？ 你直截了当地说吧，别故弄玄虚。我说： 八万，至少八万。怎么样，年轻人精力充沛，买房结婚，离了钱没戏。是个好机会啊！要不要 去，去，去，一边去。逗小孩儿啊！我信你？你知道吗？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再不从我面前消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年轻人的脸变得很可怕，我只好悻悻地让开路，他走了！
我在马路上踽踽而行，心里疑惑，为什么十年前的我那么轻易地就上钩了，我找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呢？如果找不到替身，难道我一辈子都不能解脱吗？正在思索着，忽然听到有吵嚷的声音，我向远处看去，是一群士兵在跟一个中年人发生争执，听声音有些耳熟，远远看那动作，便认出了是我的房东余清流。我猛一下子，想起来了，我好多年没有给他付房租了，奇怪的是，没记得他跟我要。我得赶快走远些，现在还没有什么钱拿来付房租啊。正在我想悄悄走开时，有人喊我： 你，过来。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走，那个声音更大了， 叫你呢，快过来，不过来，我要开枪了！ 我听到拉枪栓的声音，这下就不再装了，乖乖地转身，迎着那人走去。
你们这个团伙坑了这个人这么多年，还不快补偿给他？ 房东被好几个士兵围着，那个人继续说， 还要坑我们部队里的人，不铲除你这种社会上的毒瘤，老百姓还能不能过？ 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个士兵头头说： 你别怕，他们是一个坑人的团伙，我们已经审清了，正好你也在，你应该得到补偿，我马上伸张正义，让他补偿给你。 我看了房东一眼，房东低着头不语，我问： 我现在没有钱给你付房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也没攒到钱。 房东说： 我不要房租了，我还要给你许多许多钱补偿你，我榨干了你的青春 说完，从手提的袋子里掏出好多好多的崭新的人民币，一沓沓的，我根本就无法全部拿住， 呀，这么多钱，怎么花啊！那个，以后，我就不用再去找个年轻的人来替代我了，是吧？ 房东说： 不用了，你可以走了，我们之间两讫了！ 那个士兵头头又问： 你的同伙呢，跟我们走一趟。 房东还没有回答，又有一个士兵跑来，说： 报告长官，他的同伙我们抓到了。 我朝他那里看去，还有一个士兵捆着一个人押着朝这里过来，正是十年前引我上钩的那个烟熏牙。
我很高兴，十年前的谎言，那个诱饵竟然变成现实了，我欣喜万分，两眼放光，端详着这一大笔的财富，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如何使用它。那个烟熏牙却回过头来，冲着我 吃吃 地笑了，我吃惊地看着他，问： 你笑什么？ 他说： 这虽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惜，你无价的财富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只怕你也无福消受了！哈哈哈哈 士兵带着房东与烟熏牙离开了，我蹒跚地走到河边，看了看河里的倒影，里面根本就不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我心里一咯噔，睁开了双眼，眼前依旧是那个催眠师，在用手提着一枚用线穿过的硬币，在我眼前晃过来晃过去
方泊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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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1:5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