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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亚玲
对于贵州，我是生疏的，即就是知道那么点知识，也都是从书本和电视上看来的。
我们沿着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走进苗王城，傍山矗立的是一个屋檐连着另一个屋檐的苗族特色建筑寨子，看到的是黑色土瓦屋顶飘着袅袅炊烟和鸡鸣狗叫声汇成的一幅乡村图画。
也许是现在人有意识地去雕琢打造旅游景点的缘故，扑进眼帘的全是现代化木板二层阁楼建筑，样式太新颖，反倒使人难以感受到苗王城昔日鼓角争鸣的狰狞岁月。走过一个大广场，再往里便是山，便是崖，陡峭而巍峨，崖下是一条混浊的黄水河，上面有一副木板吊桥通向寨子的对面，这就是苗王城了。
街道是用石砖块按大小规则铺砌而成，有六米宽的样子，路两边有穿着传统服饰的苗族阿妈们支起小摊，出售苗银挂饰和苗族服装之类的东西。
走过一座精致的雕梁画栋的名曰风雨桥，一位70多岁卖椒盐花生的苗族阿婆 翠翠 ，坐在桥头，面前摆着一个竹筐，里边盛着用塑料袋分装好的花生。头上戴的深蓝色和白条相间的民族帽子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致。便蜇了过去，在她的身边，来回转着圈地看她头上戴的帽子。她既不看我，也不理我，只是面带笑容，安安静静地坐着，皮肤黑中泛红，眼睛始终看着前方，双手交叉扶在膝盖上。这是一顶苗家手工制作的帽子，不用一针一线，仅靠纯熟的手艺将布条盘折而成，帽子有70公分高，里边放着阿婆用手绢包着的一包东西。经过她的同意，我用手摸了一下帽子的边沿，折得非常的紧实，还带着阿婆身体的温热。我问阿婆，这么重这么高的帽子，除了戴还有其他啥用处。她回答说：苗族女人把帽子当包用，盛放一些出门随手带的零碎东西。说完，又不再理我，也没有向我推售她的花生。
苗王城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用石头盖起来的，每家门前也都是用石头垒起三米高的院墙，据说以前居住在苗王城里的村民，每天轮换着在院墙上巡逻护村，这里的建筑都很特别，一家挨着一家，很不规则，看着进了这家的门，出的却是另一家的院，每一家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又都相互紧连，为的是防御外敌的侵入，整座山寨打造成了一个军事城堡，里面的石巷错综复杂，如果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等我欣赏完苗家阿婆的帽子，刚转了一个弯，就和陈会长他们走散了，给他打电话，说是在一个很深的台阶石巷子里，两边是两层的石头房子。我问旁边卖炸糍粑的阿姐，她说，这里都是石巷子石房子，她也说不清是哪一块。
那就自己随便转吧。
翠翠家是一处保存完好的典型苗家屋子，现在里面还有人居住。它是电视剧《边城汉子》的拍摄地。门口坐着一位四五十岁的苗家阿妈 翠翠 ，面前一张方桌，桌上摆着苗家膏药，头上戴着用黑粗布缝制的帽子，帽子没有帽顶只有帽圈，穿着靓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袖边和领子上都是手工刺绣的图案，胸前戴着一个绣着牡丹花的黑围裙，黑色的宽腿裤子，裤边是和上衣一样的靓蓝色，也绣着五彩斑斓花花绿绿的图案，脚上的鞋子也绣满了图案，有鱼，龙和凤凰，这些动物都是苗族人所崇尚的神圣之物，也是能给他们带来吉祥的神物。我刚举起相机，准备给她拍照，她立刻用手挡在脸前，不允许我拍。我收起手机，走到她的跟前，问她为什么不同意拍她，她的回答让我很惊讶。她说：你又不买我的膏药，拍一次照我的阳寿就会少一天，如果你买了我的膏药，我就可以用这钱供奉给药王祖师爷赐福给我，让我平平安安，健康长寿。我很理解阿妈的说法，没有拍她，并且在心里默默的祝愿阿妈 幸福 安康的过好每一天。
苗王府的隔壁，是一家大型的银饰购物商场。银饰是苗族女人最重要的首饰品和婚嫁用品，苗族女人佩戴银饰最为隆重。只要提起苗族女孩，相信很多人都会立刻联想到，头戴明晃晃两边对称的月牙银角、银冠、项链、银圈，身着银衣，手配银镯，脚套银链，这一身华丽夸张的银饰，就和我们平常穿衣服一样日常，不仅仅作为装饰品，也是她们 生活 中的必需品，苗族女孩几乎每人都拥有一整套银饰，这一身洁白光亮的银饰，在阳光下显得璀璨无比，听说这套银饰一般都在8-10斤，家里富裕的，可能还重达十二三斤，想想她们的这身装饰如果对于一个体格瘦小的女孩来说，还真是一个 美丽的负担 。
商场的导购是一位25岁左右的苗族阿妹 翠翠 ，她就穿戴了一整套的银饰服装，左手腕上戴了十多个银手镯，两只耳朵上各戴了三个耳环，她看我看得认真，也很认真地给我做着介绍，她说：苗银并非纯银，其主要成分是铜，含银量不高，苗银饰品都是苗族工匠手工打造，图案精美，富有寓意，苗银经戴后，长期放置不戴，表面金属会产生氧化，不过下次再戴时只须用软布擦拭即可光亮如新。苗族银饰工艺流程复杂，一件精美的银饰要经过20道工序才能完成。她还说，著名歌唱家宋祖英是湖南苗族人，2015年在法国演出时，杭州的一家公司免费给她提供11套丝绸旗袍，但她拒绝了，最终穿着最有苗族特色的服饰，全身佩戴的都是苗族银饰，她把苗族最精湛的拉丝银饰工艺传到了世界各地，她当时戴的拉丝银耳环和 凤回头 项链，就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她一边给我介绍，一边把一对拉丝耳环和一条莲花吊坠项链给我试戴，并很麻利地从柜台下拿出一面镜子照给我看。她说，阿姐长得这么美，佩戴上我们的银饰品，更有气质，更漂亮更美了。听了这么多，我才明白了苗家阿妹给我这么细致地讲解银饰品的用意，我很佩服这位20多岁的阿妹现代化营销理念。说真的，我也喜欢上了这两件银饰佩品，便买作这次苗寨之行的纪念品吧。
不管是苗家阿婆翠翠、阿妈翠翠还是阿妹翠翠，她们都热情纯朴，说话声音甜美温柔，我喜欢听她们说话，也喜欢她们的服装和银饰。
对于苗王城里的三代 翠翠 们售货方式我悟出了一个道道来，那就是：心静、心敬、心精。
作者简介：
孙亚玲，陕西省散文学会创联部主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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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1:4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