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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年我在北京的时候认识一个摄像师，他是自由职业，有时候接到一个做片子的活儿大忙几个月，有时候又几个月接不到活儿。有一回他将近半年没接到工作，开始两个月还觉得惬意，会会朋友，吃饭唱K，周边玩一趟，一段时间过去后，开始有些不对了，每天窝在家里，吃饭有一顿没一顿，每天窗帘也不打开，主要是睡觉，睡觉这事是越睡越想睡，越睡越没精神。有一次把他叫出来吃饭就发现他特别恍惚，大概是常期不见天日人很虚，面色苍白，浑身上下一股颓气，照他自己的话讲走在路上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有点像晚上出来觅食的僵尸，他自己也明白，再这么下去就废了。
我也有过这样的日子，我主要体现在吃非常将就上，有时候点个外卖，或是自己煮个方便面，想加点什么煮在方便面里头，打开冰箱，连发黄的菜叶子都没有，还有几个鸡蛋好像放在冰箱里很久了，都想不起具体什么时候买的，摇一摇果然散了，面煮好了，都懒得拿个碗，端着小煮锅，就站在厨房里吃，吃完放在龙头下涮涮，这一顿就算对付过去了。有一回一个朋友说，你干嘛不正经端到餐桌上去吃，我贫嘴说对付要有个对付的样子，难不成我还摆上刀叉，铺好餐巾再吃吗，那也太瞧起得方便面了，嘴上是这么说，自己也知道不像样子。
别说吃方便面了，就连出去吃个快餐，像去兰州拉面这样的面店吃面，都没有抱着正经吃的态度，能填肚子就算了，店里也不是只有面或是盖饭，还有一些炒菜或配菜，墙上就贴着 酱牛肉 ， 新疆大盘鸡 一类的东西，也不是吃不起，就是不点，如果有谁一个人在这种地方点几个菜，再来一瓶酒慢慢吃，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自己点的东西上来了，就埋头吃，嘴在碗上，眼睛在手机上，我发现大家基本都一样，整个过程好像没有一个人因为吃而觉得愉快，都在跟人置气似的，吃完叫一声结账，或者是干脆把散钱扔在桌子上，好像进这种地方吃饭就是这么个章程。
有一回我站在厨房水槽边吃方便面，突然回过神来觉得这样子也太狼狈了，更要命的是这股打发自己，对付自己，这种漫不经心，这种不体面，与身体和自尊都无益。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段母亲告诫儿子的文字，说人都有低谷的时候，低处的时候可能没有工作，没有钱，平时那些朋友这个时候也不太见影子，所以这种时候尤其要学会自处，好好吃饭，最好做做运动，可以养一个小动物，没钱的话可以养一个负担较小的动物，比如乌龟，养一盆植物也行，这样的话还有一个更弱小的生命在依仗着你，你身上还有一份责任，人就怕一味是消沉下去了，最后自暴自己难以自拔，说千说万，无非是要打起精神来，不是给为了别人看，而是有一口那种根植在骨子里的体面和精神气提着，日子才有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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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1:2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