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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农村，所以对一种动物特别的熟悉，那便是自家养的猪。猪在农村的作用除了吃，还要扮演攀比的角色。比如村东头的猪长了上百斤，村西头的猪就挂不住，有些人会使用特殊手段让猪增肥，可动物毕竟是动物，它除了会哼哼外就是死的时候歇斯底里叫几声而已。这种特殊的手段却使全村的猪在一场大病中呜呼哀哉，以至于村东头和村西头大干一场，理由是村西头的人不管自家得病的猪，以至于让村东头的种猪得了病！村西头的人则骂村东头的猪只知道发情，以至于村东头的猪和村东头的人一样！这种理由在村长的一声呵骂中戛然而止，从此村中间有了一道防线，村西头画的绿线，村东头画的黄线。自打这以后，村西头的人总说村东头的人做什么都喜欢活塞运动，就连颜色都拿捏的这么准！
自此以后，我就再没有听到过猪的声音了。哪怕是过年也没有人用大锅去煮水刮猪毛，更气人的是我没有猪尿泡踢，这点童年唯一的爱好也就渐渐不了了之了。大概猪的事村里人都忘却的时候，有一天村长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两头猪，村里人齐聚一堂，映着隐隐绰绰的黄光，赤裸着上臂和腿肚子讨论着到底公猪归村东头所有还是母猪归村西头所有。问题的论点一经展开，全村人叽叽喳喳，咿咿呀呀的吼了起来。这样一来蚊子在欢快的气氛下遇到了百年难得的开仓放粮，据说这次会议结束后全村的蚊子活活胀死了十万八千个。这个消息是村东头的二傻子告诉给全村的，这个大捷从此也就记入了村志。
会议结束后，大家约定俗成的将两头猪放在了一起饲养，这个主意是村西头妥协后的成果，村东头则把这次胜利的妥协叫做《尼布楚条约》。村长不明白这个什么楚是什么意思，二傻子则对村长讲了长达两天两夜的康熙王朝后，全村人一致决定以后谁也不许叫二傻子是二傻子，应该叫秀才。村东头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大捷有了亘古没有的洋文后还有个秀才，所以两头猪配种的事交给了秀才。
全村人出力的出力，出钱的出钱，终于在两个月后盖起了华丽的猪舍，为了猪舍的人字型顶，村东头的拆了秀才的屋脊椽木，理由是秀才以后就和猪为伴了，要这房子也没用。为了猪舍的红砖绿瓦，村西头的人偷偷在夜里拆了村长家的砖瓦，全村人想不到的是在猪舍盖成之后村长居然还说： 我的这砖和瓦就配秀才的学识。
人们照例朝九晚五的耕种，秀才每天将饲料喂养这两头猪，时间长了这猪居然学会了嗷叫，嗷叫的时间则是准时的朝九晚五，村长得知这个消息后很是郑重其事的对全村人说： 以后我们的作息就听猪的嗷叫。
村民们很是赞同村长的建议，从此这两头猪便可以随意的出入村里的任何人家，还可以随时随地的发情交配，那公猪的小短腿在地上蹬的印子也被村长封存了起来。理由是全村人的伙食改善是这两头猪的功劳，没有这两头猪就没有村里现在的发展，因为猪的到来，村子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秀才因为猪的地位提高也有了相应的丰衣足食，除了偶尔给猪讲讲秦皇汉武还给猪讲讲厚黑学。时间长了，这两头猪将矫健的四蹄散漫在村里的各个角落，每次遇见人都会生无可恋的狂吼几声，我后来才明白这种狂吼类似于闻一多的诗：一个声音高叫着，你爬出来吧，我给你自由！我想猪的这种高傲一定来自于秀才的教导，猪或许才是真正懂得学以致用的高级动物。
全村人在吃完猪的子子孙孙后，突然发现自己记不清村长的名字了，村东头的往往去村西头住，村西头的往往去村东头住，有时候这两头猪还会去分别勾引健壮的男人和风骚的女人。秀才忽然发现了什么，有一天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去了村长家将自己的见解说给了村长，并且引经据典说出了猪的肮脏。
村长对秀才的说辞很是震惊，似乎一种特有的头脑风暴来袭。这种说辞使得村长的想起了这几年的怪胎增多，痴呆增多的事实。虽然按照秀才的伦理逻辑学听起来很有理，可是村长想不通。这种想不通就如同长期相濡以沫的人，到最后发现这人根本不是人。村长看着秀才无奈走出门的样子，心中一个激灵。
第二天清晨，猪舍前点起了篝火，火的中间架着高棚，高棚上躺着两头猪，村长大骂道： 这就是我们庸庸碌碌的源头，若不是秀才我们将断子绝孙，更有可能变成畜牲！ 村长话语未完，大伙们一片唏嘘，村长指着两头猪厉声说道： 你们好好想一想，以前我们父慈子孝，尊老爱幼。现如今我们成了什么，起床要靠这两头猪，我们养它们吃它们，可是它们除了沆瀣一气和污浊不堪外，给予了我们什么！我们常常把它们奉若神灵，可是它们的懒惰，下流和无耻让我们子子辈辈无能不堪！这不是我们要得结果，畜牲永远是畜牲，我们还不清醒的话，下次绑我们上火的就是这两头猪！
秀才看大伙们狐疑便大声说道： 猪永远是用来吃的，我阅遍古籍从没有见过如此特立独行的猪，它将我们视为它的同类，可是今天我想说它错了。村长说得对，畜牲永远是畜牲，它不可能对我们做什么有益的事情，只能无限制的腐蚀我们！所以我们要溯本清源，今天杀了它！
秀才的话还没说完，村长已经点燃了高棚，据说这两头猪烧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里它们的猪子猪孙陆陆续续绝食而亡。从此以后，这个村再也没有养过猪，过了百年有余有个宗教传到这里，他们跟随传教者一直讲述着这个 故事 。
起初我以为它只是一个寓言，后来我才明白这两头特立独行的猪原来一直在我们内心中永驻，它时隐时现，让我常常惊恐万状，由此我记叙下了这个所谓的传话或者寓言。
【作者简介】：杨文，笔名花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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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1:1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