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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普通人，工作、收入、境况都很一般。我能不能养得起一个爱好？比如：喝茶。这是我最近听到最多的问话。
这一年里，我与很多人分享好茶，本是为了播撒 快乐 ，复制愉悦。可不曾想，喝完好茶的人儿忧心忡忡，这是相遇美好之后的一种患得患失。喝茶人道出一个很现实的忧虑： 生活 境况一般的人，能不能为自己养活一个爱好。它只是单纯的精神享受，是不能短期内产生经济利益的一个爱好。这个问题，我没有直接说行或者不行。我说：等回头我问问行家里手，看这个两难的问题有没有答案。
我这般谨慎，是不想敷衍一个被爱好困惑的成年人，我尊重每一个心底养着爱好的人。
在艰难不易的 人生 中，零星温暖的爱好都是一束光，它们能让人绝处逢生，给人信心和力量。可所有的爱好又都娇柔脆弱，它们要耗费很多珍贵的东西，用绝对的实力去供养。经济，时间，恒心，所有人的爱好都要花力气小小心心侍弄。人们一天天投入财力精力，是给时间银行存点点滴滴。若有一天，人被生活伤了，受了委屈，培养多年的爱好就能挺身而出。爱好，它能不离不弃陪着人，释放出丝丝温暖让人心安。喝茶是爱好，它有此功效。喝茶时候，人的从容惬意毋庸置疑，喝茶后的轻松舒畅也立竿见影。茶聚真人，茶养人性。爱茶带给人美好，可喝茶需要金钱和时间。
我不能否认，我的父辈就曾在茶汤里得过慰藉。父辈们辛苦劳作一天，一罐浓俨的茶汤提神醒脑，那是真真实实的 幸福 。茶比儿女都能让辛苦的他们获得一丝喘息愉悦。哪怕他们喝茶不得法，喝的茶也没档次，可茶于他们来说，这已经超越了喝茶。茶就是一个精神寄托。这样说来，喝茶本身没有太多的界限和说法。离开高价位，喝茶人还能不能坚守着执着的爱好？合宜价格的茶，能不能支撑出一个长久的爱好？
我把困惑说出来时，禅茶居的赵先生是听懂了。他略略叹息。他在茶室里是茶老板，巡茶山是真茶人，我常说他不太像个茶商。经营茶室，他不去算计盈利，却热衷于普及茶道知识。斗室往来无白丁，茶里春秋多豁达。我和他讨论大众人要不要养着喝茶的爱好，这不是与虎谋皮。他不算严格意义的商家，我不算严格意义的茶客，我们想找到一个两全之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不负茶客不负茶。赵先生沉吟半晌，他说：云河经典的生肖茶饼，你喝过没有？我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
就在赵先生提起生肖饼的瞬间，我记起来，我是有这款茶的。只是这款生肖茶，比在纯料古树的冰岛、昔归、班章和易武里面，它太不起眼。我说的几款纯料大树茶都是王，它们没有高下，没有之一。一般小名气的茶在它们面前没有出头之日。比起这四款经典威武的名声和实力，生肖饼就有点逊色。尽管布朗山也是真的好茶产地，能做生肖饼的大树春茶也都是茶农千辛万苦制出的精品，可在今日，普洱茶市场如日中天的时节，布朗山的班章和易武就是王牌茶王树。它们动辄王后树，八百年古树，有这些时间造就的顶级硕果压着，毕竟庶出无名，布朗山那个小名气的大树茶敢言语，敢为人先？
老天是把一样的雨露撒在布朗山上，时间是把一样的四季在这里流淌。这些山山寨寨里不著名的乔木发芽初叶。今日，它们没有丝毫的懈怠；明天，它们也不曾报幻想。这样也好，茶树们清清楚楚地活着，明明白白地生长。茶树不用担心市场波动，茶农不用考虑竞争客户。茶树和茶农都安静。茶农在小的初制所做好一切，一筐一筐卖入茶厂。茶厂是火眼金睛，市场没炒起来，价位没提起来，茶的滋味就始终如一。误打误撞的天成，生肖饼就是挑选了这些茶芽的精品，它有小家碧玉的 自然 天成，它是寒门才子的始终如一。
茶人奎雨说：今天的普洱茶市场给小作坊私房茶更多的机会。可要做一款经得起时间考验的茶，仅付出真心还不够，要有深意，要经得住时间打磨。
今日，赵先生说的生肖饼，创意正是和时间较量。十二生肖，十二年是一轮回。云河茶厂的第一轮生肖饼是甲午马年，当丙午马年再出茶饼时，它们的间隔是十二年。用十二年的耐心等一饼茶，这是多么有趣的一段光阴。十二年，长大了一个姑娘小伙；十二年，老去了一个阿公阿婆。这十二年光阴，这枚叫甲午马、丙午马的茶饼替你记着，这是一款有时间记忆，有温度的茶饼。今年己亥年，生肖是猪，我喝的饼茶取义是 诸事顺心 。
可我担心，在这个星座塔罗牌横行的世界，中国古老的十二生肖还有市场吗？赵先生笃悠悠问：你说，绍兴女儿红有没有市场？黄酒值钱吗？这样比较就好理解了，一切豁然开朗。我为布朗山的小名气茶叫屈的时候，忘记了还有一批更普通的茶客需要它。饮茶不分男女，饮茶也不因有贵贱。你有你的高耸云端，我有我的匍匐而行，这都是活着的一种姿态，哪里又分贵贱？难怪喝茶常客把云河的生肖饼昵称为 口粮茶 。若要说爱是长情，坚守的勇气是实力。一款贫民价的生肖茶饼，是布朗山给真正爱茶的一个长久承诺。
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谷贱伤农，茶贱伤人。并不是要在喝茶的路上无底线的寻求免费午餐，我上过茶山，我走过寻茶路，我懂每一片芽叶都长得不易，我更明白每一个茶农都在用心经营。可我又担心平凡的普通人因负担不起而放弃对茶的挚爱。我是一个制茶喝茶的旁观者，可我左右为难。原来我也如禅茶居的赵先生一般，不知何时，我们被茶熏陶的也有了圣人之心。他的茶室里，高端茶每年都上新品，可销量一大半是生肖饼。我知道茶叶的利润空间，生肖饼所赚寥寥。我笑说：薄利多销吧。可茶室经营哪里能指望薄利。支撑一个人的 梦想 ，总有那么几分不着边际的想象；支撑一款茶饼的，总有那么几个不太寻常的理由。比如，生肖饼的十二年轮，布朗山的茶林，勐海的春天，它们都承载着生命里最普通的纪念意义。
也是，时间能酝酿出真情。生肖茶饼，它的价值也在茶外。生命里，每一个值得纪念的事件构成生命的意义。仪式感不仅仅是过个节日。细数流萤，每个人生命里总有不可磨灭的东西，生肖饼就是让平凡的人有个念想，喝茶时想到似水流年，不至于浑浑噩噩，这就是喝茶，所得却超出了茶的范畴。
不贵，真的不贵。好喝，真的好喝。一泡茶里，些许苦涩长久回甘，明媚的汤色，长久的蜜香。当下的日子里，一款和我们一样普通又不平凡的茶，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原创：侯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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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1:1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