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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六一儿童节，上午一家人去剧院看了孩子幼儿园表演，小朋友们真的太可爱了，有穿着火红的中国古代服装打鼓，活像年画里的娃娃们；有穿着绿色的裙子舞蹈，好像一棵棵小树苗，生机勃勃；有穿着小警察制服的舞台剧，妙趣横生；有穿着比基尼泳装走秀的表演，非常有台风，还在不停地扭屁股，可把观众乐得慌；还有装成孙悟空师徒四人打白骨精的戏 感觉老师们真的很有想法和现代的创意，令人感慨。孩子们的世界充满了巨大的美好与活力。
下午带孩子去做DIY蛋糕，喝饮料，又去玩室外充气城堡。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看着草地上一个个天使般的儿童，笑容灿烂，白衣纱裙，真的像一幅动人的油画，我也总算明白那些古典主义油画家的感受了。儿童的纯真 快乐 是会传染的，与他们在一起不知不觉自己仿佛也年轻了，变成了孩子。
小时候，我也有过很多 开心 的时光，虽然蛋糕不常有，汽水也不常喝。我记得过生日是可以去东湖那个游乐园玩的，好像是十岁生日那天，家人给我画了妆，戴了发夹耳环，穿着新花裙子，带着几个同学朋友，一起进游乐园玩了个够--天门人对孩子十岁生日是看得很重的。我们坐了碰碰车，还有轨道火车，最后在湖里划船，一人一个冰棍，高兴得不得了，简直快乐似神仙。孩子们就是容易满足，没有烦恼。我还记得当时的快乐感觉，好像世界都要为我让路，全世界就数我最快活，哈哈，今天可是我生日！
长大了，慢慢过生日就不那么期待了，特别是过了30以后，妈呀，感觉过一岁老一岁，前两年好像才20几岁，怎么突然30几了？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了又爱回忆小时候了。
小时候虽然各种不自由:花钱不自由，又要做作业，还要受大人管。可是，最大的好处就是那无所畏惧的心，感觉天地间我最厉害，感觉自己是个不可一世的孩子--也许这就是心理学上的全能自恋时期。觉得世界要围着我转，都要由着我 心情 转，我最重要。不像成年后，要顾及这，顾及那，又要压抑自己的本性，又觉得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个人，世界不但不围着你转，你还要围着别人转，围着孩子，围着钱，围着工作转，围着别人的心情转。你失去了那种纯粹的取悦自己的心，也不容易满足了，外界的事物控制住你的心情，你再也很难得无忧无虑地傻乐。
也许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或者对着天空发呆时，或者在 自然 的怀抱中，可以回归一下真实的自我。脱下这成年人的外壳，依然拥有一颗纯粹的童心。
童年是美妙的，在于你所知的世界是有限的，有点像禅语说的:活在当下。一个孩子的眼界只限于那几个人，那点地方，他可以专注做自己的事情，无论是吃雪糕，或者看动画片，看小人书，玩捉迷藏，都是一心一意，完全沉浸其中。比如我们小时候的雪糕冷狗，那浓郁香醇的牛奶味，冰甜，入口即化，里面还有大颗黑色葡萄干，咬一口好像中了一个大奖，舍不得把它吃完--那口感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还有鸡腿。平常是很少有鸡吃的，那时候都是杀整只鸡，并没有现在分开的各个部位卖。只有每逢过年过节去爷爷奶奶家，才可以吃到热乎乎，香喷喷的鸡腿，我和堂弟一人掰一只鸡腿，赶紧张口撕咬下一块皮肉，带着油星的鸡皮与充满韧劲的鸡肉很快就被我们消灭得一干二净了。成年后有一次吃到野兔肉时，感觉和那鸡腿有点相似。现在的养殖鸡都失去韧劲和鲜美了，无论怎么样烹饪都找不回童年的口感了。
记得小学时我每天都只有五角钱零花，然而，实验小学门口那么多好吃的，小卖部的手指饼干，虾条，小浣熊干脆面，果丹皮，跳跳糖，果冻，绿豆冰棍等。旁边摊位上有做糖画的，你给两角钱或三角钱便可以转一个转盘，转盘周围刻画着不同的花卉或动物图案，在哪儿停下来便给你用糖画一个图形，再用竹签弄起来，咬一口脆甜脆甜的。还有搅糖，在一锅金黄色的膏状糖里面用两根小竹签搅起一团，递给你不停地搅，可以慢慢变成乳白色，中途舔上一口，甜入心扉。还有做糖人的老爷爷，他用充满老茧的粗糙手指灵巧地做出彩色的孙悟空，猪八戒之类的古典 人物 ，惟妙惟肖的，我最喜欢看捏糖人，经常看他捏完一个我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但糖人比较贵，好像是一到两块钱，而且妈妈说手捏的不卫生，我很少买，印象中也吃过一次的，有颜料味，微苦，没有糖画或搅糖好吃。
如果是夏天，学校门口就有卖凉粉的，透明的，晶莹剔透，入口清凉，又甜，一杯下肚非常解渴。现在的凉粉还是那个做法，所以味道没有变，依然是小时候的味道。
我家住在东门，经常自己回家，从学校出来往东走，是现在的老街，在孝子里那儿，现在的胡家花园路口，有一家卖油炸的膨化食品，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一个个非常小的做成螃蟹，小鱼的形状，抓一把丢在油锅里，它们就变大了，吃起来脆脆的，香咸的，别有一番滋味，也挺好吃。感觉比学校门口那些卖炸真的小螃蟹小虾的还好吃。
孝子里下来有一家炸干子的摊位，是我们一个亲戚爷爷开的，记得妈妈带我来吃过一次，炸得焦黄的干子，沾上橘红的辣椒酱，太好吃了，我觉得一点也不臭。经常想吃，妈妈觉得亲戚不收钱，不好意思再来吃。
除了吃，我还爱看学校门口的漫画书，像机器猫叮当，七龙珠，当时两块五一本，口袋大小。我必须忍住不吃零食，4-5天才能买一本，这对我来说是极大的考验，为了解馋我每天放学都在别人书摊前挤着看，太多人看了不买，摊主不免给些脸色。有一次把妈妈抽屉里的钱拿了两块，去买了一本机器猫，回来妈妈心平气和地 教育 了我，偷钱是不对的。必须在学习成绩上提高或者在乒乓球队打赢谁才可以奖励连环画。说起看书，小时候真的很入迷，有一次借到一本童话书看得津津有味，刚好妈妈在炒菜没有酱油了，要我去买一瓶，我正在兴头上，不去，她说奖励一个冷狗，我也不去，反正怎么也不愿意去，她恼了，拿起刷床的刷子打了我的手一下，打出一个圆形的痕迹。她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冷狗都不吃，要挨打。这个事情我当时伤心了几天。
小时候我的性格动静皆宜，像小男生，调皮得厉害，但如果看书画画，又能安静好半天。我记得在幼儿园刚学会握笔，我就很自然地照着图书上画了一个扛着蘑菇的兔子，老师看到了很惊讶，还叫其他老师过来看，并问我怎么会画画，我觉得很奇怪，还以为所有人都会画呢。后来爸爸妈妈知道了，就说这是天赋。我也就一直保持着画画的兴趣，画机器猫，画孙悟空，画哪吒，画公主，画我看到的任何角色。
小时候的娱乐活动不算多，电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要晚上去路口小卖部门口看，坐着一大堆人像看电影似的。放暑假了白天家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小人书也没有，我就和邻居一群男孩子们到处去探险。我们的探险就是去草丛里捉蚱蜢，螳螂，小蜻蜓，小蝴蝶，瓢虫等昆虫，捉了就放在罐头瓶子里养着，其实是祸害它们，因为关着几天就死了臭了，我不明白它们有地方住，有草吃，为什么要死，但关着它们的几天我是很快乐的，于是又去捉来，乐此不疲。大人基本上是不管的。后来有一次我和堂弟捉了十几只大螳螂放在茶几上，把它们的 镰刀 剪了，这样就不会伤了我们，后来它们试图逃跑，我们又把它们的腿剪了，这样它们就乖乖呆着不能跑了。爸爸回来看到了，就说怎么把腿剪了，以后不要再这样。我说它们又不痛，爸爸说，会痛的，只是它们不会说。我才明白原来昆虫也会疼。后来就基本上不祸害昆虫了。
我对小鸡小鸭，小猫小狗异常喜爱，但家里没有正规养过，我只能眼巴巴看别人家的动物，能摸一摸它们的绒毛我就高兴得很。看到可爱的小狗我羡慕得厉害，我小时候最大的 梦想 是养一条小狗，多 幸福 啊。可是直到十岁我都没有拥有一只自己的小狗，有一天我受不了那种渴望，我就自己在纸上画了一只小狗，剪下来，把它用手捧着，假装给它喝水，喂它吃饭，还给它盖被子，和它说话，出去吃饭时也带着它，放在口袋里。是个心理安慰。后来妈妈说，别再这样了，别人说你是神经病的。我很听妈妈的话，就把它丢了。
我非常的喜欢恶作剧，学电视里面的，比如画花脸，有一次堂弟睡午觉时我用水彩笔在他脸上画，先在两边各画三根胡须，再画眼镜，然后下巴胡须 他醒了就知道傻笑，我乐得不行，他妈妈过来看到了也给我画了个大花脸。在学校我也控制不住要作弄同学，有一次前排男生站起来回答问题，我偷偷把他椅子拉后，他坐下时一屁股坐到地上了，摔痛了就哭了。老师就批评了我并罚站。我还把蚱蜢放在女生书包里。我甚至打算把一盆水放在门上面，老师进来时浇到头上--不过真的没有胆量这样做。
我看电视上猎人挖陷阱捕猎，挖坑后用树枝堆在上面，再放上大树叶，再盖上泥土，掩饰得天衣无缝，猎物就掉下去了。于是我就打算这样整人，我在汽运公司里面的沙堆旁边耐心地挖了个坑，我觉得已经很深了，没有树枝，我灵机一动，找来一张报纸覆盖在坑口，报纸周围先用泥沙厚厚压住固定好，最后报纸中间细细撒上一层沙，最后这步一定要很仔细，一撒多了太重了报纸就会陷下去。做好这一切后我发现真的太完美了，一点坑的痕迹也没有，看上去就是平整的沙地。
我站在陷阱后面，远远地呼唤着一个比我小点的孩子过来，他以为我要和他玩，就快速跑过来，在陷阱那里一下子扑倒了，腿陷在里面，年龄小又受了惊吓他就大哭。看到他家长来骂我，我赶紧跑了。
这个陷阱的恶作剧我后来又实施过一两次，有一次是整大人，好像是我姑父，因为大人腿长，效果不那么好。弄得我挺扫兴的。
童年的回忆太多，一下子也说不完。有很多场景也不在了，比如爷爷奶奶的家，比如我们老屋，还有老实验小学早已搬了，做糖人的老爷爷可能不在了，炸臭干子的亲戚去年过世了，冷狗也不生产了，爸爸妈妈老了，我也结婚生子，自己当妈妈了。
也许，在自己孩子身上，可以再重温一次七彩的童年。
林梦雅，80后，生于竟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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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1:0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