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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贾继实
在吉林省地理版图上，通榆县地处西部边缘，是中国著名的 丹顶鹤之乡 书画之乡 。这里聚集了塞北文学桂军的主力。2003年成立作家协会，当时是全国第17个县级作家协会；2004年创办文学季刊《风车》，当时是全国第5家县级文学期刊。他们以鲜明独特的地域气质不断抢滩北方文学阵地，涌现出了一批颇具实力的作家。他们以一系列散发着浓郁民族气息的作品，引起了省内外文坛的广泛关注，被称之为 通榆文化现象 。本版特辟设 通榆作家专辑 ，选取其中的一部分散文作品刊登，以飨读者。
喜欢在凉风习习的清晨漫步小市,去赴那一场无约的聚会,在城市的喧嚣与浮华中,难得这份清爽。
上了年纪的人都还记得，十几年前，这里是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贫瘠荒凉，闲置太久，以至于人们都快把它忘记.直到小城的第一个花园式住宅小区在附近落成，它才以一个全新的姿态重新为世人所认识和关注。
出小区大门向南不足百米，便可以见到一个个规整的摊位了。晨市不大，但包容万象。在这儿，你可以买到新鲜无比的时令蔬菜、瓜果梨桃，小到针头线脑，大到睡衣外套，晨市总能让小城早起的人们笑意盈盈地满载而归。
没有王婆卖瓜的吵嚷，亦听不到讨价还价的计较，一切都那样井井有条且默契有序。披星戴月来赶晨市的菜农们总是穿着厚厚的衣袄，淳淳的憨笑挂在黑红的脸膛上，真诚而可爱。闲暇时，他们会毫不吝惜地去掉蔬菜们蔫黄的叶子，然后再仔细地打好捆，一扎一扎地摆放好,与超市里的精品菜蔬相比，毫不逊色，虽然也许他们一辈子都未曾进过超市，更无从知道净菜为何物。他们只是喜欢看买主脸上满意的笑容，就这么简单。
他们有着令你刮目相看的职业道德，叫一声闺女或小妹儿，问你今天想买点什么菜，告诉你哪筐豆角是玉米地里种出来的，哪几个倭瓜是早起新摘的 有时，你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会热心地为你指路，详细到哪边、第几个摊子，让你不得不心生感动，甚至因没有买了他的菜而徒生几分愧意。他们高兴地忙碌着，还要不时帮有事走开的邻摊看家、称量、收款，那样地尽心竭力，让你深信他们是绝不会因为帮助别人影响了自家生意而懊恼的。他们的身后，拴着心爱的毛驴车，车上是一筐筐酸甜可口的皮球柿子、顶花带刺的黄瓜、乌黑油亮的茄子、甜掉牙的白糖罐儿香瓜 小毛驴在妈妈身边调皮地嬉闹着，被筛选出来的菜叶是它们丰盛的早餐。
远近闻名的黑水西瓜把几台四轮车挤得满满登登,那一个个刚开园的大西瓜闪着墨绿色的动人光泽,似乎已经等不及,马上就要从车上跳到你的怀里来了。果园的李子、水蜜桃也都赶趟似的来凑热闹，咬一口，甜汁一直流到心里，都是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的。
粉嫩嫩的新鲜猪肉和排骨整齐地码在干净的塑料布上，鸡翅、鹅腿也都各就各位，等待着上帝的垂青，它们都泛着洁净的亮光，好象在对人们诉说着奉献的 快乐 。
早点师傅们总是最忙碌的，刚出锅的包子、饺子冒着诱人的香气，薄薄的皮儿，晶莹剔透得让你对里面的馅儿一目了然；大大的平底锅欢快地飞转着，一张张香甜的玉米饼被铲进了透明的食品袋；薄薄的山东大煎饼、浓香四溢的豆腐脑、金灿灿的油炸糕、白胖胖的手工大碱馒头 居住在小城里的人们，尽情享受着晨市带给他们的便利之福。
电器城的小姑娘在摊床前有条不紊地操作着，九阳豆浆机发出嗡嗡的轻鸣，两罐香喷喷的豆浆就要出锅了。 这边是黄豆磨制的纯豆浆，那边是好几种米放在一起磨制而成的米糊，免费品尝 这豆浆机多少钱？ 人群里有人问， 我们不是来卖电器的，就是请大家免费喝豆浆，如果您觉得好，想买豆浆机，就请有时间到我们店里去看看吧。 那个眼睛水汪汪的女孩儿声音如豆浆一样甜美。
肥大的三道鳞和狡猾的鲇鱼在方方的水箱里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把老实的鲫鱼和鲤子挤到了一旁，机灵的小泥鳅不停地钻来钻去，让你感受到生命的律动。卖鱼的小贩亲切地和你打着招呼，帮你选好中意的鱼，称好，然后再麻利地替你收拾出来，鳃、鳞、五脏六腑，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工夫，而你要做的，无非就是回家炝好汤把鱼下锅。
卖花的两个老大爷 开心 地聊着天，不时为自己的那几盆宝贝松松土，摆一下造型。花色不多，品种也不很名贵，但都侍弄得枝繁叶茂、娇翠欲滴。圆圆的珠光球上顶着一朵粉紫色的大花，灼灼喜人，像极了宫廷盛宴中贵妇头上的饰帽，典雅而高贵；滴水观音静静地立在一片繁华之中，掌掌上托，由茎至叶，通透的绿莹莹，大彻大悟般的澹然，让人总忆起义山先生的 蓝田日暖玉生烟 的妙句；葳蕤的扶桑，神奇地擎着两个不同颜色的硕大骨朵,粉的水嫩，黄的纯净，似一对情深姊妹，娇羞迷人，待字闺中 这是嫁接的品种 鬓发花白的老板总会耐心而细致地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即便你只是看看而已。
远处的小树下，总有两三个须发如雪的老翁，专注地探讨着一些热点时事，那份热情，感染着晨练归来的许多中年人，于是，不知不觉中又围了一圈。
漫步晨市，你可以见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容：邻家和善的阿姨、小区里最勤快的老伯，亦或初中时可爱的班主任，小城实在是太小了。微笑近前，打声招呼，晨风中飘着淡淡的果菜香，清爽怡人。小城又很大，不经意转身，你会发现某个多年不见的旧相识，亲切寒暄、一声问候，才发现原来彼此住得并不遥远；蓦然回首间，昔日同桌的她正素面朝天地提着两袋青菜翩然走来，浅浅一笑，竟然依如青春年少时的羞赧 这，就是 故乡 的晨市，没有六朝古都的繁华，亦没有水墨江南的灵秀，只有出尘的朴质与淳美在空气中悄然绽放，和谐而宁静。小城的人儿，在每一个晨市的迷人笑靥里醉着，如此甜蜜
【作者简介】贾继实，女，1977年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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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5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