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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诗选一）
1．朝南，淌着水
朝南，见一孩童
绕一圈，回原点
我们刻骨的烟消。
弄堂朝南，煤球店
山包似的煤块，街
黑黝黝柏油阴沟盖。
爹爹叠起
褐色牛皮纸
缝纫机踩上线：
装四、五根油条，
爹爹觉得卫生。
早晨一人
一副大饼油条，
柜台买的筹子，
绿或红色圆塑料牌。
长矮屋，老人居多
一大锅，热腾腾豆浆。
买点心啊？ 何大姐问道。
天蒙蒙亮，
油未起锅，软塌塌
的大饼
黏到烘炉内壁。
路灯未熄，早班的
陆续起床。夜纯净，
学校春游，
五点钟闹钟响。
响落何处？
今三十几年，
藏哪个路口？
满屋子的夜
黄澄澄光溢，
今晨来了，爹爹
一个人冷吗？
来看你了，
淌着大水，敲门
问奶奶：爹爹回来了？
灯那么暗
那么多年，
把我带大，
甩手走了。
天在哪儿？
我不敢看、想
旧的相片，
心是肉做的，痛
却有光阴
包裹迅疾、虚无
无从找，处处在。
一夜，朝南
爹爹说起洋葱头的顶
在那参加过洋人婚礼。
长乐路。一次
淮海路回来，
爹爹路边取衣
老太看我们四个
光郎头，笑眯眯
说着什么。
最南的情景
过东正教堂，
水浮街面，停那儿。
古 冈 的 诗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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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3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