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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正月十三，虽然春节浓厚的喜庆气息已悄然隐退，但是街市两行各式各样的灯笼争先抢后的亮相，以及阵容庞大的社火表演，在迎接元宵节到来的同时，也在极力挽留新年的脚步。突然，一场从天飘飘洒洒而降的小雪，冲淡了行人内心骤然而升的喜悦。急剧下降的气温，让人感到这个春天有点冷。
就在我略感心寒体冷时，陪女儿上街看社火的妻子打电话说女儿突然双腿无力，走路不稳，连连跌跤。怎会这样？女儿早上出门时还活蹦乱跳，拉着妻子上街去逛，顺便酬备一些新春开学的学习用品。刹那间怎就走不了路?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妻子绝不会拿女儿的健康跟我开玩笑。这个飘然而至的消息雪上加霜，使我原本冰凉的心冷透到底。
愣了好几秒，我忙跑向街道，和妻子将女儿送到县中心医院进行检查，原以为她是突然缺钙或缺钾，但是通过电解质等检查，她的各项指标正常。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和妻子怎能满意?随后我们又将女儿转到市中心医院检查医治。
人流永远不断的地方就是医院，虽是下午，也是星期天，但医院急诊科排队挂号的人流如一条长长的蚯蚓慢慢蠕动。挂号、就诊、住院，待一切安顿下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第二天，通过磁共振、电解质、B超、腰椎穿刺等逐项检查、排查，女儿被确诊为小脑炎。医生告诉我，这个病可轻可重，轻者用不了多少天就可痊愈出院，重者可能导致瘫痪，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边治疗边观察。医生的话令我先前透亮的心灵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从门到窗户是七步，从窗户到门还是七步。正月十五，当漆黑的夜空被缤纷的烟花点缀得璀璨亮丽时，我没有一丝 心情 透过窗户去欣赏那美妙的图案，托着沉重的脚步在小小的病房走来踱去的我，望着病床上好不容易才熟睡过去的长女，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辣苦甜不停荡漾。要知从出生到现在，十二多年来，她一直很健康，从来没吃过一粒药，也没打过一支针，这回怎么就突然倒下了？如果说大女儿的生病住院是 生活 甩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的话，小女儿的高烧不退则是命运扇向我的另一厚实的巴掌。就在中午，母亲打电话说不足两岁的小女儿哭闹不止，妻子忙从医院又赶回家去照看小女儿，当从她口中得知小女儿高烧不退时，我的心刹那间崩溃了，这双手贯耳，一下子将我打翻在地。
正月十六，新学年开学报到的日子，我不得不给女儿和我自己请假。给女儿的假好请，给班主任说明情况后即时准许。给自己请假，我不知该如何向校领导开口。要知刚度过一个寒假，开学报到第一天就张口请假，领导会怎样认为?可我又不得不开口，犹豫再犹豫，最终只好硬着头皮给校领导开口请假，好在领导问明原因后格外开恩， 放心给女儿看病！ 就这简短的一句话，恰似春阳融冬，温暖了我连日来冰冷的心。
小时候，我很少抱过大女儿，现在，当我想抱她时，却已抱不动她。每做检查时，就是将女儿从病床抱到床旁的轮椅上，我也甚感吃力。每天除了看护她挂吊滴外，就是不停的给她揉腿、捏脚，反复给她按摩，然后搀扶着她在走廊练习走步，为了给她打饭期间避开电梯排队等候的上下人群，独步从10楼下到1楼，又从1楼上到10楼已司空见惯。当女儿说我陪她第一晚在医院如雷的打鼾声吵的她一夜没有休息后，以后每晚我总是硬忍着不让自己入睡，坐在床头的板凳上，只好用玩弄手机来消磨漫长的夜，我一次又一次用手机在百度中查找，希望能从那些闪动的字眼中搜寻到治好女儿的灵丹妙药。我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在弥补曾经对女儿的亏欠。如果是上天在惩罚我对女儿的亏欠，为何不将所有苦果让我全部独吞，为什么要残忍的去摧残弱小的女儿？我在对女儿的愧疚中抱怨着不睁眼的老天。
几天来，大女儿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在市中心医院治疗一周后，病情反而加重，此时医生也驳倒了先前的诊断，建议我们转到省城医院去医治，这一切令我一直愁眉不展。此时，小女儿烧退的好消息以及来自亲友间的安慰和鼓励，仿佛给我虚弱的身体注入了一支强心剂，多少弥补了我碎裂的心。大女儿的病情不容乐观，但在 父母 的询问中我却一直报喜不报忧。妻子告诉我，自她回家照看小女儿的当夜起，年迈的父母就为孙女担心，整日以泪洗面。妻子告诫我，不管大女儿的病情如何，父母问起总要告诉他们不停好转，她反复叮咛，千万别让二老再受刺激，如果二老再有什么闪失，那就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这个家顷刻间就毁了。
住院、出院。出院、住院。同房另两张床不停更换病童。女儿问我她什么时候才能病愈出院，她急待着去上学，听老师讲课，和同学跑步。每当女儿问及它，我的心就发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我强忍着眼眶涌动的泪水，不让它滚下。我紧握住她的手，告诉她 孩子！不要着急，你很快会好起来的！这个春天虽然有点冷。但是春天花会开，春天是花开的季节。你就是春天的花，必定在属于自己的春天尽情开放。坚强点，爸爸陪你一起战胜病魔，给你、也给爸爸的 人生 打造一个万紫千红的春天！ 嗯！ 女儿使劲的点了点头。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踩着暖暖的春阳，我和妻子陪着父母，带着女儿去野外领略大 自然 的神奇和美妙。两个女儿犹如两只美丽的蝴蝶，在争奇斗艳的百花丛中 快乐 的翩翩起舞。
作者简介：赵锋，笔名：追忆路遥。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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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36: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