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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〡素心若兰
舌尖连着血脉，舌尖唤醒 生活 。每个人对食物的依赖和对美食的追求，似乎总是凝结了精神上和感官上的双重慰籍。古朴的食材，承载的不仅是味蕾上的刺激，更多的时候，是灵魂深处的涤荡和牵引。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种魂牵梦萦的味道，那就是 故乡 的味道，是地域的味道，是每个人乡恋的味道。这种味道可能简单无奇，但它却包涵着最可珍惜的东西，深深扎根在人心中无法忘记，如干涸时的那股清泉，严寒中的那点温暖，在心中悄悄地萌生吐绿。一个生命从蕴育时就开始吸吮着一个地方的营养，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空气，那里的风土人情，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整个生命，在午夜梦回时，故乡的山水云月，总会浮现在眼前。有研究称，人对味道的记忆是最难以磨灭的。
川贵人对辣椒的无法释怀，东北人对大白菜的不离不弃，北京人对豆汁儿的情有独钟，湖南人对米粉的唯情独寄，对我而言，那道穿越时光，跳跃在舌尖上的记忆，则是一道河南地方小吃胡辣汤。
小吃虽小，却饱含着无穷的回忆，那碗滑爽香辣的胡辣汤，留给我的远远不止是唇齿间缭绕的余香，它是记忆，是 亲情 ，是乡愁！前几天看到一个朋友在朋友圈晒图洛阳美景配胡辣汤，看到这熟悉的小吃，记忆里的旧时光一下子扑面而来。
我是在河南长大的，中原沃土，厚生丰民，河南人的一天，很多都是从一碗美味的胡辣汤开始的，胡辣汤，是一种典型的百姓食物。
胡辣汤对于河南人，无异于拉面对于兰州人，早已成为必须有的酣畅与享受。在几乎所有的河南城市乡镇甚至乡村，都会有一些排档似的胡辣汤馆，在每天天未亮就开始熬一大锅羊骨或牛骨汤，在我童年的记忆里，里面还有牛肉、粉皮、花生、黄花菜等物，味道微辣，汤香色靓。当然，小时候跟着大人们一起去赶集，馋的是那种满街飘香的味道，在意的是坐在街角吃饭的那种神气劲儿，从没去关心过胡辣汤是怎么做出来的。后来，当它成了我的一种挥之不去的乡愁，才真正去了解它的制作方法。胡辣汤的灵魂在于骨汤的熬制，牛或羊的腿骨劈开，露出骨髓，小火慢炖四五个小时以上，汤里加炒香的鲜牛羊肉、黄花菜、金针菇、面筋、粉皮、花生、腐竹等，当然还有葱姜蒜花椒大料等二十多种佐料混在一起，糊上面糊，熬成浓稠油亮的一大锅。在我三十多年前的记忆中，大约五毛钱一碗，在掌勺师傅的吆喝声中，盛上一碗，滴上几滴小磨香油，撒上葱花芫荽，吞咽之余，又有东西可嚼，十分满足。一口咽下，从喉咙直到胃里，各种香味同时刺激着味蕾，妙不可言。寒冷的冬日早晨来一碗，分不清是烫还是辣，顷刻间，额头就会冒出微微细汗，酣畅淋漓。再来一根刚出锅的油条，趁着酥脆泡在汤里，吸足汤汁后夹起来吃，那味道，那感觉，实在是想不出合适的字眼来形容。
地方小吃像是市井文化，体现着一个地方的市井气息，体现着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也映照着一个地方的格调、品味与生活质量。与大酒店菜肴的尊贵相比，地方小吃是生动的。若一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没有了掌柜的吆喝，没有了小桌子矮板凳，它就显得不够朴实，若把胡辣汤端上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酒店，它就会显得中规中矩，没有了其灵魂里的灵动。
前年，我有过两天的平顶山短暂之行，当晚，在人声鼎沸的夜市上，拉着女儿的手，几个来回竟没找到那个记忆深处的味道，询问得知，胡辣汤在河南只作为早餐，小镇的夜市上是找不到的。一如河南老家已没有了外婆慈祥的笑脸般怅然若失，悻悻而返。
舌尖上的乡愁，不仅仅只是对自己故乡的怀念，其实很多时候也有对工作、生活过或旅居过的其他地方或第二故乡的热爱与留恋。 父亲 早在七十年代就离开了工作生活十几年的武汉，调至鄂西北工作，但武汉热干面却成了父亲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与眷恋，也是父亲一生最心心念念最钟爱的早餐，在父亲生前住院期间，医院对面一家蔡林记热干面馆，成了他满足味蕾或寄托愁思最常去的地方，有一次竟吃的泪流满面。至今，父亲已去世两年有余，每逢祭日或清明，我还会到他常去的那家面馆，带一份香醇的热干面到他坟前，以父亲最熟悉最钟爱的味道来告慰他的这份愁思。
年节假日，远行的游子回到家里，满桌美食是长辈们的 思念 和喜悦的表达；离别时，后备箱塞的满满的，带一点家乡的味道离开，来缓解在外的思乡之情，此时的家乡味，就是浓浓的乡愁。
乡愁如烟，在故乡的村庄或曾留恋的地方慢慢升起，连绵不断。我们对岁月的每一次回眸，都是对乡愁无声的抒怀，无论走多远，食物是打小留在我们唇齿之间最强烈的记忆，美味的小吃是乡思的蛊惑，也是舌尖上的乡愁。故乡的味道，就是思念之中 自然 流露出的心底的情愫。
作者简介：
张巧玉：2018年度俊杰十佳爱心 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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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35: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