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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祖父有五个女儿，无男嗣，我母亲老大。除四姨远嫁黑龙江外，余下四姐妹都嫁在本地，相隔不远，小时候经常去串门，只是四姨家没去过。四姨远嫁黑龙江是因姨夫是当兵的。姨夫老家是黑龙江巴彦人，当年当兵在三岔子驻扎，两人认识的。四姨不顾 父母 的反对，决心就跟了一个当兵的。当初四姨夫转业被安置在北京工学院，做打字员。工作不久为了和四姨结婚辞掉了北京的工作，带着四姨回老家种地，乃至一生。
记得79年以前四姨和姨夫结婚回过老家两次：第一次印象模糊，时间大概61年，外祖父外祖母还在，四姨带着不足1岁儿子（长军），放炕上还不会爬，手拿小铃铛，这次四姨夫也来了；第二趟是 文革 初期，四姨一人带着先出生的女儿（春霞）来的，女儿还不足3岁。这次来，外祖父外祖母都以相继过世。1977年我参加了高考，并被长春一所中等专业学校录取。在第二个学期放寒假（80年），其他同学都买了回家的车票，而我直接买了由长春开往伊春的火车票，站点是兴隆镇，去四姨家串门。四姨家住在黑龙江省巴彦县榆树公社丰田大队（乾宝隆）。记得是半夜11点从车站上车。当时还是绿皮的普通列车，车速不快，行驶常有 咣当！咣当 的响声。随着列车向北行驶，感觉车厢内的温度降低，车窗上一层厚厚的白霜。由于车速慢，站点多，到兴隆镇走了6个多小时，第二天早晨5点到站。出站台的时候，天刚放亮，但看不清楚。找到了长途汽车站，一打听往常通从兴隆发车，经榆树，终点到丰田的长客因大雪只通到榆树，这样我只好买到榆树的车票。大约行1小时行程到了榆树。我打听到去丰田的路，呈现眼前的广阔无边，地势平坦的松辽平原，隐约看见一个村庄，并见炊烟缭绕，看是不远，但走起来感觉好远。因头一天这里下了一场大雪，大雪封地，银装素裹，乡村公路被厚厚的积雪掩盖，看不清楚，分不清是道路还是农田。也没有当地行人，雪很深，深的地方没小腿。我也不管是农田还是道路，深一脚浅一脚地照直向村庄走去。渐进村头，离村子不远见一个破草屋。心想到草屋里看看有人没，一则歇歇脚，二则打听一下前面的村庄是不是丰田，顺便再打听一下村里 刘国志 这个人（四姨夫）。进屋见屋内拴一匹大白马，炕上有3个人围坐在火盆旁烤火，好像刚起来。我提到要打听人的名字，不料其中的一个搭话说，真快，说到就到了。这个搭话的人就是我四姨夫。因多年不见，印象模糊，差点认不出。原来队里的马要下马驹，他们3人在看护。四姨夫领着我往家里走，在距离住地还有百米远近时，四姨夫指着一所民房说，这就是我们的家。我看门口有一小群小孩在玩耍，有三四个。看见四姨夫领着一个陌生的人，一窝蜂似的往屋里跑。四姨夫说这就是我们家的孩子。心想这些孩子是进屋去报告四姨我来了。原来这些孩子分别是春艳、春华、春美和长生，是挨肩的孩子。多年未见四姨，未免有些 伤感 。四姨还流了泪，可能看到我，从我（外甥）身上看到了死去大姐的影子。在四姨家呆了小半个冬天，过完80年春节才回家。黑龙江的冬天寒冷异常，滴水成冰。四姨怕我晚上睡觉冷，把我四姨夫霸占多年的炕头让我睡。在四姨家头一次吃到 粘豆包 ，刚出锅的 粘豆包 ，香喷喷，实在好吃。之前只是听说过，没见过，更没吃过。这里的人，一进入冬天，家家户户都做 粘豆包 。事先做好的 粘豆包 用瓷缸贮存，平时拿出吃。做 粘豆包 是当地人的习俗。四姨家过年准备的猪肉，放在仓房里不可靠，易被盗。四姨夫想了一个办法，把猪肉放在当院里压井（洋井）旁，泼上水冻在冰里，想偷的人也难。年夜饭农村普遍是猪肉、粉条炖酸菜，吃着爽口，很得东北人的喜爱。
记得晚上四姨夫在院内还点燃了一堆劈材（篝火）， 祝福 新的一年红红火火。村里人听说四姨家来了一个读书的人，会写毛笔字，左邻右舍的人都把红纸拿到四姨家让我写春联，这一年屯里过年的春联有一少半人家都是我写的。刚过完年，我央求四姨跟我回老家串门，这样四姨带着老弟长生、老妹春美跟我回辽宁，完成了四姐妹多年未团聚的愿望。（2019.03.20）
作者简介：
地质勘探：现年64岁，退休在家赋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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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3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