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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轻轻的梦里，我见到了你
初见
人生 若只如初见 ，那该多好！如此，我们的年龄便可定格在二00五年秋天长安中学的开学季。我们的青春，便可重来。
秋日的午后，阳光洒满 校园 。送走了一届初三毕业生，又涌进了一届来自长安小镇各个乡村的初一新生。新生们同家长一起，争先恐后地在校讯通知上查找自己的小升初成绩，和分班情况。透过拥挤的人群，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初一（四）班，入校成绩居然是班级第二名！怎么可能？我睁大眼睛仔细看，第一名是向日葵同学！根据姓名分析，这应该是个男生，他的综合成绩高出我零点五分。可以啊，看我怎么超越你（那时的自己年轻气盛，也爱争强好胜 ）
我继续看我们班级同学的名单，忧伤 好多小学同学都没在我们班上了！分班的依据是什么啊？有家长说，成绩越好的同学，分到的班级会越靠前。我看我们初一年纪五个班的成绩，每个班都有成绩不错的啊！成绩不是很好的小学同学，怎么会分到一班？管他呢！我在的班级，一定不会差！就是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班主任了。
同学们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级后，都积极踊跃地去教室报名了，我也不例外。满怀期待和新奇，走进初一（四）班教室。哇 好多新面孔，好热闹！教室好宽敞，墙壁洁白干净，窗户好大好明亮，课桌和凳子比小学时的要漂亮。黑板不是小学那种黑色的，看起来是深绿色的。讲桌上没有放教鞭呢！是老师不用？还是被哪个调皮的学生拿走了？粉笔盒里有好多彩色的粉笔啊！咦，桌斗里还有全新的彩色粉笔！老师真奢侈，就不怕学生拿着画着玩吗？
教室第一排中间的四张课桌拼起来了，课桌边的学生和家长正围着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他讲话不急不缓，形态从容，目光温和。他与其他的许多大人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跟之前的老师也不太一样。家长纷纷将户口本和学费递给他，他一边翻看证件，一边同家长交流。我听到家长们都叫他 罗老师。每一位报完名的家长，都嘱托着相近的意思： 娃子就交给你了！给罗老师添麻烦了啦！ 他笑着轻轻点头，算是接受了家长的交代。点头的同时，他伸起的手跟着轻轻微晃（指尖大约超过肩膀位置的高度，手指 自然 略带弯曲张开、小指稍微外翘，手掌面向家长），又似乎在说： 不存在麻烦，应该的。
至于我是怎么报名的，已记得不太清楚。不过报名、找宿舍、分床位好像是一气呵成。只是那天下午，同学带来口信，说罗老师亲点了几个学生的名字，要那几个学生一起去找他，其中便有我。 罗老师有没有说找我们啥事啊？ 我好奇地问捎口信的同学。她说： 不知道啊，他就说让我叫一下你们。 开学第一天，我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吧？算了，反正老师找的不是我一个，去就去嘛！ 一共是哪几个名字？你都跟他们说了吗？ 同学说： 都通知到了！
上学时的社交能力绝对是可以的，不到一天的时间，住在一个宿舍里的同学，我都能叫上名字了。被老师点名 单独召见 的我们几个，约在一起就过去了。那时，老师的宿舍不在校园内，而是在学校门口马路对面的一个民房，大概是在二楼，走廊道很窄，幸好同学带路过去，不然真找不到。宿舍真小，那时的我个头不高，被个高的同学挡在了身后。我听到老师轻言细语地用平利方言说： 都到齐了吧？ 同学们相互看了一眼，继续保持安静。他说： 我点哈名字。汪同学（此处名字用同学代替）， 他点完后顿了下，同学清脆爽朗地答了声 到！ 接着 马同学、程同学、屈同学、康同学、魏同学。 同学依次答 到！ 。 咦？杨同学呢？ 他好奇地问。我迅速举起左手响亮地答了声 到 ，挨着同学挤到了前面。他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碎花图案粉色衬衣、白色休闲裤的小丫头，就像小朋友玩捉迷藏找到了对方似的说： 哦~，在这儿呢！好俊俏的小姑娘！ 我羞赧地一笑。
这个老师，你看他，坐在床上，背靠床头，腿伸着，双脚叠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关键是，他脚上穿着的只有看起来比较精致的黑色薄袜子，他没穿鞋！鞋在床边的地上整整齐齐地躺着。没穿鞋就敢叫学生过来见他，老师有点自毁形象吧？不过，讲真，这样反而感觉比较亲切。额，屋子里好像也没有脚臭味，看来老师应该是比较爱干净的。这个老师，真是不拘小节啊！以前的老师跟我们学生讲话，大多是一本正经的，而他讲话的语气词，让人感觉散发着童真。这个老师，应该是一个比较有趣的人。
那天下午，罗老师把我们七个叫过去谈了些什么？我已不太记得了。估计大多是夸奖与鼓励的话，目的是让我们努力学习吧？
语文就是说话
开学第二天，中午午自习前，教室后面靠窗户的那个角落边，围了好几个同学。我好奇地凑过去，发现一个胖嘟嘟的扎着马尾辫的姑娘，趴在课桌上低声哭泣，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怎么啦？ 我关切地问。她旁边的同学无辜地说： 不知道啊！也没谁欺负她
我轻轻地试探性地摇摇她的肩膀： 你叫啥名字啊？你怎么哭啦？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抽泣得更厉害，泪珠从脸上滚落得更连贯了。我正准备张口，上课铃声响了。一愣，同学各自跑回座位了。
我时不时回头去看她，回头时发现那会儿围在她身边的同学也在看她。她还是低着头，双手趴在课桌上，脸贴着胳膊，不说话。 你看后边那个女生，她怎么了？ 我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同桌，小声说。同桌顺着我的目光扭头向后面看了一下： 没发现什么呀？ 可是她刚才哭了！ 哭了？为什么呀？ 就是不知道呀！ 咚咚咚 我们猛地回过头，原来是讲台上木头三角板敲击课桌的声音，数学老师来了。
同学们，自习课不要讲话 数学老师冯老师戴着眼镜，普通话很标准，说话的声音也还好听。看他长相，给人的感觉不像特别严厉。 上课不要东张西望。 我不就向后扭了下头吗？对哦，反正没点我名字。 这节课，同学们先自己了解一下，本学期要学的数学课程
同学们各自翻着课本，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自己看自己的，不许讲话 冯老师又说。不过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并不生气。我也自顾自地翻看着自己的数学课本，好多新的知识点啊 负数，有理数？数字还分有理无理啊？这个学期的数学真有趣
正看得起劲，铃声响起。同学们目光齐刷刷地望着站在讲台上的冯老师。铃声响完后，冯老师说： 这节课就先到这里。下课了，同学们自由活动吧！ 刚说完，只听得有同学高声喊： 哦~哦，下课了！ 顺着声音望去，他已从教室后门冲出去了。再回头看冯老师，他笑着摇了下头，走出了教室。
课表上，下节课是语文，自然要把语文课本找出来了。咦，上课铃不是还没响吗，罗老师就进教室了，这么积极？他手上拿的除了有教材，还有一杯茶！额，上课不是不能吃东西吗？他走到讲桌旁，放下教材和茶杯后，就在教室里悠闲地转起来了。旁边的教室热闹翻天，就我们教室安静。同学们讲话声音都比较小，目光偷偷地盯着罗老师的身影，看他将要转身或者走到自己身旁时，赶紧把目光移开，假装若无其事。
外边的同学跑到教室门口，正准备进来，看到罗老师在教室后，一个急刹车，气喘吁吁地退到教室门口，眼睛盯着罗老师的背影，响亮短促地喊了声： 报告! 罗老师转过身，对着那位同学点了下头，示意他进来，并说： 这会儿下课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各位不必拘谨。 教室里的同学捂着嘴私下窃笑，生怕老师发现。上课铃响，罗老师站到讲台上，朝那些到了教室门口忽然放慢脚步的同学点头招手，示意他们进来。那些学生怯生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鸦雀无声。罗老师端起茶杯，很斯文地喝了口茶。同学们瞪大眼睛望着他，他仿佛看出穿了我们的心思 各位，上课不能吃东西，但是喝水可以。 同学们 哄 地笑了。他放下茶杯，教室里静下来了， 各位，谁要喝茶，我这里有茶叶。 同学们交头接耳地笑了。罗老师做了停止的动作，同学们立刻安静了。
后来的语文课真的可以喝水哦！还有比较特别的是，语文课要进行分组的学习模式。这个分组，不是说第一排的两位同学一转身、第二排的同学不动就组成的小组，而是全班同学根据成绩和性格分成小组，每四个人一组。原则上，这四个人要搭档一学期。在上语文课之前，每组找好座位。
这样一来，上语文课时，同桌就变了。小组学习的人员，大多不是平时前后左右的同学。且不说这种教学模式的成绩怎样，但是极大地调动了同学们学习语文的积极性。新鲜，好玩。每一篇新的课文，第一节课都是预习，小组间相互讨论。罗老师说，语文没有标准答案。语文课上，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敞开了说（老师啊，你就不担心同学们上课谝闲话聊八卦么？）。当然了，每组由当组的同学指定一个小组长，小组长要对这个小组的学习成绩负责的。这样，即便是一起聊天，聊着聊着也能言归正传。
我们的语文作业，除了一些课后题，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天交一篇 日记 。日记必须自己写，不允许抄袭。这不仅锻炼了同学们的写作能力，还给每个人创造了一个 私人空间 自己。认识自己，和自己做朋友。罗老师是足够聪明的。让学生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展现于纸上，他在批阅作业的过程中，一眼就看到了同学们的心思，有助于了解同学的性格形成。
那天夕会上，我们从罗老师那里知道 中午哭泣的那个女同学，她只是想家了 后来，她成了我的同桌，我的好朋友。
初中的课程，学起来基本没压力，最轻松的，当属语文了。上课时间过得最快的，也是语文课。它让每个组的学生，敞 开心 扉，有人说，有人听，一边玩，一边学。收获了知识，也收获了 快乐 。语文课上，总有那么几个调皮或者搞笑的同学，模仿着罗老师的样子，端着水杯慢悠悠地喝上几口。
感谢有你
转眼，我们初中毕业了。曾经的班主任罗老师依然坚守在长安中学。对于部分学生来说，一旦毕业或者离开学校，师生缘兴许就走到了尽头。而罗老师，一直在我们的成长路上相伴着。他懂得教书，更懂得育人。
军训，是高一新生的必经路，眼看整个训练在完成野营拉练后就能圆满结束，不料拉练队伍行进猫儿沟时，阳光下鲜艳的红旗惹来了树上蜂窝里的胡蜂。尽管拉练部队偃旗息鼓，胡蜂还是发现了目标，一阵狂蛰。后来统计，被蛰的达到了四十几人，我便是其中一个。学校联系救护车立即把蜇伤的人送到了县医院，化学老师安排学生去平利中学取了氨水来涂抹
消息很快传开了，不然初中的班主任罗老师怎么会来医院探望我们呢？尽管 伤情 没那么严重，医院还是对 伤者 做了仔细的检查，蜇到头部的同学被要求住院观察。那天中午，我们正在病房里吃着盒饭，罗老师大大方方地进来了。他把手上拎着的衣服随意地放到了病床上，说是师娘以前穿的让带来给我 我满心欢喜！他见我们并无大碍，为不影响我们吃饭，询问了 伤情 ，没一会儿他便走了。
高一学年，暑假补课的一个周末下午，我刚到宿舍，就有同学说有人打电话找我。 除了我爸妈，还能有谁啊？ 我闷闷不乐地问。同学说是我的初中老师，并转告了他留下的姓名。我顿时激动了！这是真的？心想 罗老师怎么会找到我们宿舍座机的电话号码？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罗老师没有忘记我们 我连声向同学道谢，迫不及待地播下了那串熟悉的号码，当他接通电话时，我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犹记初三那年，一节英语晨读课上，一向对我倍加关爱的英语代课刘老师曾坐在我的座位旁，就像姐姐搂着妹妹那样搂着我的肩膀，话家常。她对我说：到了高中以后，还是要努力学习。县城里的学生家庭条件可能会比农村好一些，物质上不要与他们攀比。上完大学，出来工作就好了 她越是鼓励，我越觉得心酸。她对我寄予厚望，可是我的明天将会在哪里？我不敢告诉她，不久我可能要失学了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电话这端，我泣不成声地说： 罗老师，我不想上学了 明明是被动无奈的接受，敏感的自尊心却把它变成了我的选择。在爸妈面前要强得没有一滴泪，此刻泪如决堤般掉落。他问为什么，我只是重复着： 就是不想上了！ 想必他的心里是明白的 我渴望学业。可是，我绝望了。
班上已经有同学陆续失学了，我在家里跟爸妈协商了无数次，高一班主任严老师给我爸打电话做了那么多的思想工作 依然改变不了家人的决定。原以为我达到了爸妈对我初中学习成绩在年级前三名的要求，他们就会兑现让我上高中的承诺。我一直很努力，视上学为唯一的出路。可是现在呢？还能坚持些什么？梦，醒了。心，碎了。
原生家庭决定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从此，我的世界天天下雪。连自己的亲生 父母 亲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都给不了帮助，还能指望些什么？亲友？农村家庭 生活 条件都好不到哪儿去，能踏进高中校园门口，我已经比很多同学幸运了。再见了美丽的校园。再见了向日葵同学，我再也不会和你竞争学习成绩了。再见了，我亲爱的同学们，自此分道扬镳，注定了我们将会有不同的命运。
即便是离开了，依然对校园抱着幻想。或许可以自力更生呢 把务工的钱攥起来做学费和生活费啊。可是，家里盖房子，还有五万元的贷款要还。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爸妈都指靠务农，弟弟只比我小一岁半，初中刚毕业也不打算念书了。此刻，我依然想着返回校园，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外面的城市流光溢彩，却无法带给我任何快乐，一时间沉浸在失学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上班时，车间机械似的劳作麻痹着我。只要有加班，我毫不犹豫报名参加。下班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为方便工作，我用自己的积蓄买了部按键手机。除了同事，我只给家里打过电话。一天下班，手机收到了一条匿名的 短信 ，是老家的号码。内容是一首诗，是对我的 祝福 与鼓励。号码开头的三位数，我好像在同学录里面见过，他应该是我的同学。我倍感欣喜，又格外失落。随后回复： 我都离开学校了，与你们已是两个世界的人，缘尽，忘了吧！ 短信发出的那一刻，我埋头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后来有天上班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流水线上的产品在迅速的传动，我掏出手机接通便说 不好意思，我在上班 ，随手就挂掉了。产品没有产量，拿什么去养活员工呢？流水线上一站的堆积，就会影响整条产线的产能。我飞快地加工着眼前流动的每一个产品，心里依然好奇着，刚才打电话的会是谁呢？直到下班铃响流水线停止，我掏出手机翻看通话记录，再熟悉不过的号码了 是罗老师！他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我立刻激动地回了过去，他询问我的工作，生活环境，是否适应 最后留了QQ（我在学校时，上微机课的时间都用来做作业了）。加了罗老师的QQ后，有好多初中的同学都加我了，这让我一时间不再感到孤独。可是，一想到此刻的他们在校园里发奋图强，而我在车间里消耗青春，心就像针扎似的痛。我的明天在工厂里，在那一旦启动就片刻不能停歇的流水线上，而我，将变成一个资深工人，就像机械似的，不断重复着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动作。我还有什么希望呢？
积蓄最终全部打回了家，我舍弃了返回校园的最后机会。家里不是穷吗？要还贷款是吗？我还！要钱算什么，要命我也给啊！谁让你们生养了我呢？谁让我成绩那么好？如果成绩差一点，我就不会对上学抱有太大希望，今天就不至于如此痛心。
在工作压力和精神压力的双重折磨下，我终于快要崩溃了！生命，对于我来说，不再值得眷恋。我承受不起生命之重，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把自己的 心情 发表在了QQ空间里，想象着也许那就是遗言。罗老师和同学们看到后，都纷纷地评论劝说，正是那些鼓励，给了我继续生活的希望。
后来，在层层压力下，我还是病倒了。那一次病得很重，养病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看病花了五万多元。如果把看病的那笔钱，用来给我上完高中，应该是足够了吧？人生，真的讽刺。
生病期间，我并没有太强烈的求生欲望。我不甘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从小受惯了英雄主义熏陶的我，不甘于只做一个平庸的人，可是我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如果那场病让我与世长隔，也并非什么遗憾都没有。还有乒乓和远方，诗与歌，想见的人 我总是吝惜时间，上学的假期被用来做了家务，上班后的周末总是忙着加班赚钱。我都没舍得花点时间为自己而活。居家修养的那段时间，罗老师频频打电话，宽慰并鼓励我，甚至送了我一本他的藏书 《瓦尔登湖》。 我扑在书上，就像饥饿的人铺在面包上 。原来，平凡也可以这样生活。后来，罗老师还给我提供了好多的电子书，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知和感悟。
在《瓦尔登湖》的影响下，我逐渐调整自己的作息和心态，整个人越发的精神了。初中的同学不论是继续上学的、还是已经就业的，先后组织了好几次到我家看我。说实在的，这比医生的药管用多了。
如今，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也越来越明白人世间的疾苦，对父母也就不再抱怨与挑剔了，更多的是体谅与 感恩 。不论是当年继续就读的同学，还是提前一步迈入社会的，如今大多已经工作，有的成了家，有的已为人父母。各自有了各自的事，相聚也不再那么容易。
每每见了罗老师，他总要关怀地问： 有好消息木有？ 什么时候能喝喜酒？ 他不但是我们的老师，也是我们的好朋友。
历尽沧桑，最难忘的，依然是师生情，同学缘。感谢老师，感谢同学，感谢一路有各位相伴。
作者简介
杨金玉，平利长安人。自由职业者，爱好文学。平利县作家协会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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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3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