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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作
妻子胆结石快十年，近日疼痛频繁，再做B超，大夫建议尽快做手术。遂安顿两日，于星期一驱车来了大同市三医院，床位紧，当天未能住院，星期二住院，安排在外科一区，四人房间；其他三位病友都上了岁数，亲和友善，一来二去，你言我语，从其他老病友口中了解，靠窗户那位女病友，阳高堡子湾人，62岁；床牌标识为结肠炎，样子明显憔悴，眼神黯淡，尚能走动；陪护人丈夫，身体己见佝偻，但还壮实，庄户人实在憨厚的特征尽现。
当然也有未见世面的拘谨，以及 生活 方式的不讲究。中午时分，护士通知，说他家己欠费600元，让赶紧续费。老汉儿表情迥异，进一步了解，住院时仅押1000元，前天入院，老婆儿实为结肠癌晚期。
老婆儿有点耳背，大家讨论此话题时，也不用挤眉弄眼,刻意压低语音。老汉儿也不避讳，用地道乡音和大伙儿诉说:老婆儿前年腹痛，到322医院就诊，以胃病治疗，消炎后疼痛缓解，怕花钱，未愈就出院了。去年入冬时，腹部又疼痛，来三医院检查，诊断为阑尾穿孔，让住院治疗，押金3000元，筹不齐，只好回家，以止痛药缓解痛苦。言语间，老汉儿话哽咽，眼圈红。继续说，本来家里也有点儿积蓄，去年春自己脑梗，钱花完了，还拉下饥荒。3月10日，老婆儿腹痛历害，其弟给拿了5000元钱，才又来了三医院，经检查，确诊为结肠癌晚期，己扩散淋巴，时间还剩三个月。就其家庭状况，医生建议回家。我深问:贫困户到市医院住院，不是三千元封顶吗？老汉儿说，他们不是贫困户，他们是前几年从内蒙搬迁过来的，也和村干部提及此事，村干部说指标不够，未能办成。他们也没有地，去年好不容易花钱托关系才给老婆儿办了个低保。再问儿女情况，两个儿子，大的在内蒙丰镇，因腿有病，不能干活，指儿媳妇挣钱养家糊口；二儿子在呼市种蔬菜大棚，收入也可以，生活较老大要好，但拉扯三个娃，都还念书，花销大，也是入不敷出。老两口有一年多未见二小子，去年生病时，心疼儿女，未让知晓，这次情况严重，给两个儿子打了电话，今儿晚上到。
几次，在步行楼梯拐角抽烟时，看到老汉儿偷偷流泪。我知道这泪水是复杂的，但我不知道老汉儿是坚强还是脆弱，是无奈还是无能，是愚昧还是无知？唯一能做的就是买饭时多买点好的，以剩下反正要扔掉为借口给了老汉儿。夜里，父子三人与大夫商量，如果花五六万能治好母亲的病，二小子决定筹钱给母治病，要是治不好就回家了，人财不能两空。答案是显然的！
夜里，也许是睡护理床椅不舒服的缘故，我失眠了。后半夜，看见解手回来的老婆儿，将自己的上衣搭在睡熟的二儿子露在外边的脚丫上。明天早上，不，是今天早上，他们就要办出院，将要面临不请自到的噩耗。默默祈祷，这个己注定的日子来的晚一些。在当今，因为拿不出三千元钱，致使本来一个可以治好的小病发展成无可挽回的不治之症，不由得为之扼腕叹息......命运的多重负因素全部集中在这位62岁的女人身上。无奈，在美好的生活路上，她掉队了！
END
作者简介
匹夫，本名宋芮海，72年6月生，山西省灵丘县人，山西经济管理学院毕业。自由职业，喜欢文学 诗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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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3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