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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钟艺
我想说的是，我不是第一，从来不是。
幕色沉沉，像一桶粘稠的黑漆当空倾倒，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劳碌一天的我，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刷着空间朋友圈。忽然之间，我居然又看到了她的说说。
一转眼，作为初中同学的我们已经五年没见面了。
记忆的闸门就这样被不经意见打开，她还是那般风姿绰约、娇小可人，样貌无需多出众，莞尔一笑，便可令人心底生暖。作为一个女孩子，她身上有教养的芬芳，亦有奋发的上劲，她是老师们眼中的宠儿、同学们心中的学霸。就是如此优秀而又令我记忆深刻的一个女孩，与我并非知己朋友之交，相反我们一点都不熟，可以说一点深交都没有。我们是一个从小住一个小区邻楼的老同学，也是一间教室里的陌生人。
唯一算的上联系的，可能就是我们名字的前两个字相同吧。我们的名字非常像，刚上初中时就总有人问我们是不是兄妹姐弟什么的，我便是因此屡屡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也是因此开始了这么多年的一种难以言明的个人情结。
年少时的我，是一个懂事听话、温柔之间又带几分叛逆跳脱的孩子。我不像那些整日不务正业的青年混混，也不像天天乖乖坐在教室刷题的学霸学神。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的 梦想 目标，对自己没有清楚的认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我产生一种没由来的自卑与刺痛。我常常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名字那么像，却差得那么多。就好像同是叫张三的人，一个是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一个却是名扬中外的贵族名流。
迫于这种奇怪的心理，我一直努力避开与她接触。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膜将两个人分隔开，即使有那么多的机会相遇搭讪。明明天天可以见到，却像 生活 在两个世界里的人一般不相往来。如果某一天两个世界的两个人在命运的安排下不得不相遇,我一定是一幅连我自己都意料不到的狼狈样。
去叫一下ZY。 办公室里，临走前听到老师说这句话，我心里莫名地慌了。那个我极力避开的女孩，居然真有不得不主动接触的一天。
怀揣着少年一颗忐忑的心，我缓缓走到她的书桌旁。少女还是像往日清晨那般温习功课，窗口斜射进的阳光洒在她的秀发和脸庞上，煞是好看。
数学老师找你 我强装镇定，微微俯身侧头轻声说道。 心情 复杂的我不由地偷瞥了她一眼。少女的头发轻盈的垂下，只是轻微转头露出那副淡然的表情。 知道了。 平静的外表下是忐忑不安的心，我怕出什么洋相，说完话便慌张地退走了。
就这样，每一次与她接触，我都似乎卑微到尘埃里。从没认真学习过的我，被她的优秀不断地的刺激。
我喜欢她。 朋友一次交心的坦白，我才发现他对她产生了青涩的爱慕之情。作为她的同桌，他每天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炽热与深情。我想，或许女生就是天生敏感吧。在与朋友的一次次谈话中，我才得知原来她早已知道了好友的心意，并以学习为重的缘由拒绝了他。朋友心里难过，但也善解人意，一番痛苦难过后又归于平静。五年前的那段日子的每一天，我都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俩，恰似云淡风起地坐在清晨的阳光里看书的她。
再到后来的毕业星散，我终于逃离了她的阴影。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心里却真的有种莫名的轻松愉悦。在我的整个初中生活里，她像一枚极其耀眼的星辰一般垂挂天空，竟逼得我连一丝微弱的光都不敢发出。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我仿佛同登高阁欲掇月而不得的古先贤一般，不论多么努力登多高的楼，都总是掇不到那心中的明月。毕业分开以后，我也曾成为第一，也曾像她一样大放异彩。可不论我多么努力多么耀眼，我始终觉得比不上她。我才惊讶地发现，她已经成为了我心中最完美的目标，不可战胜，又不会心生嫉妒。
熄灭手机屏，不再回忆旧事。我掖了掖被子，选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睡下。我不是第一，从来不是。即使成为第一，那也是别人眼中的第一。我没有想到她惊艳了我的整个青春，正如我没想到惊艳了别人的青春一般。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个第一，不可到达，不可接近。但我们始终都在不断地靠近她，不断变得更优秀。这，便够了。这，就是 人生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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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26: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