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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战莹
在城市打工的老姐回来了，我异常兴奋！
老姐是表舅家的，大我两岁，从小我俩就一起学习，一起玩儿。她初中只念了一个学期就不念了，后来就去城里打工。我俩联系 自然 就少了，但每次回来她都来看我，给我讲城里的人和事儿。
我放下手中的书，正准备去看老姐，听院门外人声嘈杂，原来是老姐正在和邻居们打招呼，我赶紧迎了出去。
哎哟，大妹妹不想老姐啊？ 老姐大嗓门儿一喊还配着一连串的手势就拉开了房门，拽着我的手进屋里来了。
我这么多年一直念书，书卷气多了些，说白了就是书呆子，其实我也只能问老姐你在哪儿工作呀？干什么呀？累不累呀？屯里人已经反复问了几百遍了。
这时，老姐神秘兮兮地往我跟前儿凑了凑，一股香气袭来，不知是抹的还是喷的，我微微蹙了下眉头。
告诉你妹妹，老姐在歌舞餐上班儿，那比小饭店挣得多多了，我跟咱屯子人都说在饭店当服务员儿。 老姐说着，漂亮的修饰过的大眼睛眨着，眉毛一挑一挑地带着神气。见我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又详细说明： 歌舞餐，可以陪客人吃，喝，跳舞，还有小费，有时一天挣到几百或上千。
我的嘴和眼都做扩展状运动，老姐就 哈哈哈 爽朗地笑开了，要知道我们下学期分配工作，每月工资一千多。
妹妹，老姐在那里认识一个东哥，对我可好了，有事儿找他好使，反正你也放假跟我去呗，挣点钱。 老姐那带着询问、骄傲 很多种感情色彩的眼神儿，在我身上跑了几个来回儿。
老姐眉飞色舞地说着，说累了就吃一会儿，两个柿子，十几枚海棠果儿被吃掉，又抽了三根烟，然后再说，仿佛要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我这个 土老帽 ，一直到把月亮说出来了，才走。
送她到大门口，月亮的清辉泻在地上，周围的庄稼、花草都被朦朦胧胧地披上了一件神秘的薄纱。
老姐袅袅婷婷的身影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我才回屋去。
两天后，老姐要回城里了，我也要跟着去。
坐在火车上，听着老姐的描述，想象着新的 生活 就要开始了，我也很是期待。
下了火车就是地下商城，老姐说带我去买几件衣服，这的人可真多，摩肩接踵的。我紧跟着老姐生怕走丢了。老姐给我选了几件流行的衣服，让我试，她说去趟洗手间。我边试边等，最后选择了一件就等她回来帮我砍价。陆续有人来了，我只好往外让，心里也渐渐急了起来：老姐咋还不回来？
我没有手机，也没有表，搜寻着商城里的时间，已经快中午了，老姐这是
我赶紧放下衣服，问清了洗手间的方向 找。一层一层地找，一个门一个门儿地问。一会儿的工夫，脑门儿、鼻尖儿、手心全是汗。长了二十岁了，没自己出过这么远的门儿，真怕！恐怖片里的镜头又出现了，难道老姐是被坏人、被女鬼 我又胡思乱想起来，来上洗手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这个乡下来客。
我打定主意：可能是老姐迷路了，那我去她的酒店找她。
问了保洁阿姨，问了卖吃食的流动商贩，问了保安 有同情的目光，有怀疑的目光，有审视的目光 我很不理解，也很不舒服。
终于钻出了地下商城，看见了太阳，虽然那光一开始令我睁不开眼，但我觉得还是明亮一些好。
有了经验，这回问路，专门问女环卫工，这样保险。前面一百米处就有一位，我小跑着过去打招呼，那位大姐打量了我半天，语重心长地说，妹子，农村来的吧，去酒店找人还是工作？我说找人，她给我指了路，末了又加上了一句，别上那地方工作啊。
我又莫名地往前走，前面有交警，我等着好多车过去后又去问交警，这次心里安了。
已看见H酒店高耸的大楼就在前面了。行走着，才觉得又渴又饿。道路两边都是商铺，商品琳琅满目。我想买点什么，却舍不得花带的那点钱，只能借着刮来的一点凉风把刚刚经历的各种滋味在嘴唇上一泯统统咽下去，却反上来一股酸涩在眼睛里。用手抹了几下就已来在H酒店门前了。
门前有保安模样的人，还有两个漂亮的迎宾小姐，我正踌躇着不知该怎样说，忽见一辆豪华车停下，下来一男一女。那女的回手关门时我分明看见 就是老姐！只不过脸上化着厚重的妆，身上的衣服有点露。我高兴极了！想喊。可眨眼间，老姐和那个男的就被自动电门 请 进去了，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看见老姐瞟了我一眼，眼里却没有了在我家时的那股神采，让我有点不寒而栗。
我追上去，请求保安、迎宾让我进去。可他们仿佛木雕泥塑，根本不理我。我哭喊着，甚至用手去捶打着他们，可他们还是无动于衷。
中午的天空有些灰暗，太阳越来越显示它的淫威，路边的风景树蜷缩着叶子无精打采地乜斜着一切。这些在我的瞳孔里越来越大，越来越模糊，我渐渐倒了下去
作者简介:
战莹，笔名：镜儿，喜欢灵性深沉的文字，用笔记录生活和自然，有文字发表在《作家》《星期八文学沙龙》《三江精短文学》《世界作家园林》等网络平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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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2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