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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王梅宏
直到去年冬天的芮城圣天湖之游成行之前，天鹅，对于我来说，一直类似于神话一样的存在。
天鹅，在中国古代被称作 鹄 ，集纯洁、美好、忠诚、优雅一体，是 诗人 、摄影家眼中笔下的宠儿，但它距离我的 生活 一直十分遥远，这更令我神往。所以当朋友告诉我有逾万只天鹅正在距我们不远的芮城陌南镇圣天湖过冬的消息时，我颇有些喜出望外：与美丽的天鹅实现近距离接触，并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 梦想 ，我们之间，仅仅相距七十余公里、一个小时的车程而已。
周末，是近日内少见的好天气：瓦蓝的天空下空气很通透的样子，北风也知趣地不像前些日子总是流里流气地在树梢打着口哨；太阳挂在天空的东南方，红彤彤的脸盘，显出内力很足的样子，不像大寒时节总苍白着脸病恹恹的模样。我和爱人、小柴小宛夫妇，加上两家的四个老人，穿越中条山隧道，驱车前往芮城圣天湖，寻觅传说中的天鹅。
圣天湖是黄河中下游最大的国家级湿地保护区，景区占地面积7.7平方公里，西面和北面是黄土高原特有的土崖，东、南两面是浩荡东去的黄河。据说，中国第一部 诗歌 总集《诗经》开篇之作《伐檀》就诞生在这里。黄河河道的变迁，馈赠给莽莽苍苍的黄土高原这样一块温润可人的碧玉。景区大门设计颇有个性，是一只天鹅曲颈向天的造型。进入景区大门，主干道两侧是姿态各异的天鹅雕塑。步行不过百米，即到了湖边。眼前是一片广阔的水域，远远的，可以望见湖中心的沙洲上栖息着一大片天鹅，因为距离太远，在我们的眼中幻为一个个白色的圆点；距离此天鹅群偏北，还有一个规模略小的天鹅群。间或有几只天鹅从水面上起飞，在湖的上空盘旋，掠过游人头顶时，引得众人喜极惊呼。
远观难以满足我们对天鹅的那份好奇，众人迫切希望能与天鹅亲密接触。环湖有小道曲曲折折，在我们脚下分别向左、右蜿蜒而去。该往哪个方向走呢？众人意见出现分歧，最终，右行意见占了上风。不就是一个湖吗，能比清涧湾大多少呢，走右面就走右面吧。一行人说说笑笑右行，步栈道，渡虹桥，绕长堤，观浅流，丛丛蒹葭早已褪去翠衫，擎起穗穗芦花，它们在湖畔、水中随处而生，是这儿的主人。据说，这里野生鸟类、鱼类的品种十分丰富，达几十种之多。这阵子，时不时有长尾巴、类似喜鹊的鸟儿在前方引路；也有藏在芦苇丛中的野鸭，受了惊扰扑棱棱地飞起，旋风似地从我们眼前一掠而过，倏忽不见了踪影，只有芦花在空中轻轻舞动，似在瑟瑟而语。外湖一片布满枯荷的红色狭长栈道上，几只灰色的天鹅望着天空想心思，眼尖的同伴惊喜地招呼大家快看，可不等我们将视线对焦锁定目标，这些格外警觉的鸟儿忽地全部飞起，疾飞过远处的丛林。众人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望着它们消失的方向怅怅然盯上一会儿，明白它们不肯再回来，才接着进行我们的 集体散步 。
此刻我们已绕湖多半周，刚刚进入景区时看到的湖心沙洲上的那群天鹅，如今就在我们视野的正前方，不过，我们所在的位置，离天鹅们栖息的沙洲还是那么遥远，遥远得只能看到沙洲上的一个个白点，天鹅和鸣的声音随风送入鼓膜，但我们仍然无法靠近它们 这时我们才意识到，这天鹅太会保护自己，绕湖半圈之后，我们与天鹅的距离和我们刚入景区时区别不大。这发现让人有些沮丧。
前路茫茫，滨湖小道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尽头。此时天已过午，一行人在两个小时的散步之后，已觉足力困乏。特别是四个老人，都已是七十将半或过半的人了，且皆有腿疾。天鹅到底在哪里？我们能找到吗？一行人再度讨论起前进的方向。有的主张原路返回，因为前路未卜不知终点；有的则主张前行，毕竟来路已知而前途希望仍在。讨论来讨论去，前行的意见占了上风，四位老人也令人感动地表示绝不掉队。于是，一行人重拾信心，再度出发。
或许是为大家的赤诚所感，前行不久，即遇一名驾车的景区工作人员，答应送老人一程，又指点说前行一公里即是天鹅鸣祥的景点，可以近距离观赏天鹅。四位老人乘坐的车子绝尘而去，我们四人不再担心老人们累着，又闻听目标将至， 心情 顿觉畅快，脚步也轻松起来。
绕湖小道曲曲弯弯，两旁的高树芦丛挡住了我们探寻的视线，但是天鹅的鸣叫声随风送过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直至最后，一群在湖岸边、沙滩上齐声鸣唱的白天鹅，以一场天籁的演出迎接 踏破铁鞋 的我们。
这是南北狭长的圣天湖偏北一隅，极目望去，或许是向阳的缘故，这里近岸的湖面已经融化。好大的一群天鹅！有上千只、两千只？太美了！它们有的以水作镜，似丽人顾影自怜；有的舒缓从容游弋于水中， 优美 颀长的颈项显得优雅而高贵；有的结伴在浅水中交颈而歌，相互嬉戏；有的拍打着有力的双翅悠然飞起或落下，在蓝天丽日下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一名景区工作人员正在沙滩上抛洒玉米 担心天鹅们在远离 故乡 的地方为饥馁所困，景区安排工作人员定时给天鹅们投料。天鹅照例是警觉的，当抛洒饵料的工作人员离开后，它们才蜂拥而上，到沙滩上就食。游人们纷纷拿出手机、照相机，捕捉天鹅们美丽动人的身影。
夕阳西移树梢，我们依依不舍离开天鹅群，众人皆称不虚此行。总结此次出游经验，柴君笑言：我们起初都犯了 右倾 的毛病，走了弯路，要检讨。姚君道：不走弯路当然更好，但走了弯路也不见得是坏事：因为走了弯路，我们才看到了更多的风景；因为未放弃前行，在拐过那道弯后，我们终与天鹅迎面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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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2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