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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舞到底在练什么？舞蹈老师小青在分享群里提出了这个问题让大家讨论。屈指算来，学习爵士舞也快两年了，进步不是很明显，大多数时候，我对自己的水平也不是太在意，经常安慰自己的话就是学着玩吧。老师提出了这个问题，我也在问自己，学习舞蹈，练习跳舞，到底在学些什么，练些什么，或者是为了什么。
说得大一点，泛一点，练舞，就是练自己吧。练身体肌肉的灵活性，协调性，练身体与自己的连接，练身体与音乐之间的连接，或者以身体和音乐的融合去自由地表达自己，表达那些甚至用其他语言都无法表达的来自灵魂深处的东西。
而在练舞的过程中，发现那个美好的目标离自己依然很遥远。所以，我开始不去想那么多，因为想得太多而自己又做不到的时候，一想到跳舞，想到的就是自己有太多的做不到，就会让自己越来越沮丧。
很长一段时间，除了上课，课下我都不怎么练舞，包括现在。曾经我也因为自己业余时间练舞、练书法、翻译和练古琴，把自己搞得很累，于是古琴最先搁置了，书法好长时间都不能拿出固定的时间练习，舞蹈就只是坚持着去上课。有一次让马龙给解一个梦，梦里有人穿着很高的高跟鞋，从一个很高的主席台上摔下来，马龙就问我自己对梦的感受，我说可能是我对自己有太高的期待吧。马龙说是的，人有雄心壮志是好的，但是太多了就不好，而且当你不能享受的时候，那些就变成了一个任务， 自然 你也就无法找到坚持练习的动力。
之后，也跟马龙谈过练书法的困难，很想写好字，但是又很难每天坚持去练习。马龙就笑了，他说练书法有很多步骤：选择毛笔、纸；选择哪个书家的风格；字的笔画；字的结构；字的笔势往来；字的整体；字间距；行气等等。练好书法本身就是不容易的，有很多工作要做的。可是你想立刻马上就能够把书法写好，当你不能马上就写好的时候，你无法忍受这种焦虑，所以你就不能坚持了。只有你现在开始写了，每天练习一点，坚持下来也许过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你就能写得很好了；如果你一直想着马上立刻就能写好而又无法坚持练习，那再过个十年八年，你也一样写不好的。我很惊讶马龙是意大利人，居然对书法有这么多的深入了解。而且确实也说到了我的问题所在。记得马龙也提到了，想要什么，就得立刻马上得到，这就是孩子的 快乐 原则 。而成年人，就得慢慢学会容忍不能马上立刻得到的焦虑，因为现实中很多东西的确是不能马上就得到的，是需要一个努力的过程才能得到的。
其实，我个人的体会，练书法跟练舞蹈是非常像的。不同的字体，不同的书家，就类似与不同的舞蹈风格；舞蹈中的框架，就是字的结构；舞蹈中每个分离的动作，就像是字的基本笔画；舞蹈中动作的轨迹，就是写字的笔势往来。舞蹈的节奏快慢、旋律变化，就是书法的疏密、行气以及情感流动；跟着老师学编好的舞蹈，就是书法中的临帖。舞蹈是以身体、音乐为载体进行自我表达和与外在世界的连接，透过舞蹈就可以看见这个人；书法是人以笔墨纸为载体，进行自我表达和与世界的对话，透过书法也就可以看见这个人。
而在练习舞蹈、练习书法的过程中，也是可以发现和看见自己的。记得有次舞蹈课上，小青老师提到了Voguing，刚开始是作为被歧视的地下文化，之后慢慢走近大家的视野，被很多人喜欢的。就在听到这些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就快流出来了， 被歧视 、 地下文化 ，这两个词就直接冲击到了我。因为我知道，在我自己的内在，在我的身体里，就有很多不被接纳的、压在地下的很多东西，而学习舞蹈，练习舞蹈，或许就是为了让这些部分被看见吧。
看了书法老师林曦说过的一段话（文章名为：懂得 美 的人，会得到更多宽容、宠爱、愉悦和滋养，来自公众号：梁友圈），说 ‘美’的第二个层面，就是对枯燥的自然习惯。所有的技艺其实都要熬过那个漫长重复，就是从外界看来会相当枯燥无趣的状态。 对我来说，好难熬过这个枯燥的阶段。于是也就无法走到文章中提到的这一步： 但是如果你深入其中，我们所谓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能够沉浸在‘门道’里面的快乐，那他未来做人做事的 成功 率都会高很多，因为凡事经不起下功夫，聪明人如果能下笨功夫，这都是很强的。 而下功夫，就是我的软肋；下笨功夫，简直就是我无法忍受的。
所以小时候被夸为聪明的，觉得自己因为聪明而被人喜欢，而很少有听到大人夸孩子愿意下功夫，下笨功夫去做什么。所以一直以来都不能忍受自己不能立刻、马上、很快地去成就点什么，如果不能立刻马上取得进步和成就，还不如放弃呢，免得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差劲，很笨呢，更不用说还得忍受别人的评价了。
脑子里开始出现我爹做木工的画面，他就是那种愿意下功夫，慢慢打磨所做的每样作品的人，我妈就是那种为了生存而干活快到极致、忙到极致的人；在生存难以为继的年代，速度效率肯定是高于精雕细琢的，我爹就是那个被我妈埋怨和打压的人，而我妈就是那个被生存所迫使而不得不强大和能干的人，不得不放弃受 教育 机会而干各种粗话甚至成为比男人还能干的人。
我很大程度上在活出妈妈的那部分特质；同时，我也开始去尝试另外的，跟生存不相关的，比如书法，古琴，舞蹈，可是很多时候这些都会发展成为跟生存相关的，因为做不好，因为在别人眼里不够好，我就受不了了，古琴是最先放弃的。
其实我也可以活出我爹做木工时的那份精雕细琢，不去在意生存，不去在意别人的评价，就是单纯的做着自己喜欢的，打磨出自己满意作品的人，就是单纯地享受整个过程的人，这些不再是被禁止的了。
不管曾经的 父母 是怎样在那个年代过着不容易的 生活 ，现在，我允许自己同时活出父母身上的不同特质，我内在的 父亲 和母亲是共存和互补的。不管怎样，我都感谢父母所给予我的一切，经过岁月沉淀，纵然是痛苦和伤害，也都可以转化为我继续前行、找寻自己的力量，而那些最美好特质的传承，我也欣然接受，带着这些，继续着我的生命旅程......
End
原创： Maryann朱奎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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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2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