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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兰朵 墨上尘事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
如这山间清晨一般明亮清爽的人，
如奔赴古城道路上阳光一般的人，
温暖而不炙热，覆盖我所有肌肤。
由起点到夜晚，由山野到书房，
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很简单。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贯彻未来，数遍生命的公路牌。
张嘉佳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她说，那鱼，很好吃。
当然好吃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这鱼，可是有正宗品牌的哦。
放下电话，我心里甜滋滋的。低头，抿一小口酒，杯中立刻浮现出她笑的模样。
这个女人，几条小鱼就让她感动得主动打电话给我，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昨晚QQ里告诉她，我今天会回来，她说想我今晚去接她下班。她还故意使坏说，走路来接。她还说，中午给孩子做饭，归你。我才不怕她使坏呢。走路就走路，又不是没走过。更何况，她还有摩托车，接到她后，还可以载着她去兜一圈风。这么久没看到她了，挺想她的。想起她坐在后座位上抱着我的腰，把脸紧紧贴在我的后背心上，那种暖暖的感觉舒服极了。偶尔，还有一缕调皮的头发乘着风的羽翼爬过后脖颈，在耳根处撩得痒痒的，仿若她用贝齿在轻咬我的耳垂一样，让人产生意乱情迷，有些把持不住。当然我也知道，她让我给孩子做饭，无非就是怕我一回来就跑去坐酒馆与人喝酒。
以往每次回来总会被朋友邀请坐酒馆。一坐进酒馆，就免不了与朋友把酒话桑麻。这样，醉酒，就 自然 而然地发生了。理所当然的，就会被她唠叨。什么不爱惜身体呀，什么人已至中年还不知收敛呀之类的话，就没完没了。尽管知道她说的都是为了我好，可就是不喜欢听。于是，不愉快的争执就发生了。尽管这种争执一会儿时间就过去了，可每次争执过后，心里都会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带着担忧的不安情愫。总是害怕，在某一天，她开始厌烦我。这么些年了，对于她，我早已有了一种很强烈的依恋感。所以，无论在外的距离有多远，每隔十天半个月，总是鬼使神差地赶回来见她，仿佛她就是我的归宿一样。
凌晨，交接完夜班后，我便提着桶里的鱼往家赶。这鱼，是我前一天趁活少的时候与另一个同事一起去溪沟里捕的，纯野生的。我捕了半桶。天亮那阵经过丈母娘家门口时，我只给丈母娘用手捧了两捧，剩下的全部拿回来了。不是我对丈母娘小气，是因为她喜欢吃鱼。整个上午，我都在剖鱼。每剖一条鱼，我都感觉自己在背负一种罪孽。我想，如果我那念佛吃长素的婆婆还在世的话，不知道要念多少天的阿弥陀佛，拨弄多少转108颗念佛的楠木珠子，才能消去这场孽债。但是，为了她，我愿意背负这一切。我愿意把我认为的所有的好东西都弄给她吃，我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像猪一样，又比猪可爱。
为了做好鱼，我在工地练习了很多次。每次，他们捕回鱼来，我都抢着做给他们吃。幸好，都是一群蹲工地的男人，所以在味道上也不多挑剔。咸了淡了都无所谓，只要能下酒就行了。当然，咸了淡了只是我练手艺的一个过程而已。手艺练到家了，自然也就色香味俱佳了。否则，她吃了过后就不会感动得主动打电话对我说：那鱼，很好吃。
剖完所有的鱼，洗净，腌盐，裹欠。然后置锅，热油。再把那些鱼几条几条地放进油里去炸。这种鱼，一两寸长一条一条的，只适合油炸。这油炸，看似简单，其实不简单。要炸到外酥内嫩，也需要一定功夫。而这种功夫关键在于把握好火候。所以说，这也是一种技术活了，需要不断摸索，掌握熟练的经验。
鱼做好后，我都忍住没先下酒喝一杯，就立即用饭盒满满装了一盒，趁热乎给她送去。她已在11:00吃过工作午餐了，见到我手里的饭盒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疑惑。她接过饭盒没多说一句话。我知道，她在怀疑我做的是否好吃。转身时，我还隐约听见她一个同事问她：这鱼，内腹掏干净没？虽然我没听清楚她是如何回答别人的，但我知道，她在怀疑我。毕竟，我不擅长做菜。每次有啥好东西，都是她做给我吃的。比如去年，从朋友的朋友那里买回来的野味肉食，都是她做，我吃。
记得有一次，她也在上班，我对刚拿到手的野猪肉垂涎不已，便动手割了一块下来，用酸辣椒炒来吃。谁曾想，那肉竟然与我做对。炒时，我明明在锅里放了很多菜油，而且也在肉里放了很多嫩肉欠粉，可炒出来的肉却像枯草一样嚼不动。嚼不动不说，它还带着涩涩的野味，让人吃得很不爽。后来，她才告诉我，野猪肉要先用菜叶包裹着放到热灰烬里焐过去掉野味后，做出来的味道才正宗......
还有一次，别人悄悄送来两条野生鲟鱼。我也馋。可捉住鲟鱼，却不知从何处下手。那鱼，总是从手里滑溜。后来突然想起她杀鱼时会带一双线手套，我才逮住鱼身体。等我把那两条鱼杀了，剖了时，却又开始犯愁了，我不知道该如何烹饪它，才不能辜负其营养价值。正在焦急时，她回来了。她看到我剖出来的鱼后，哭笑不得。她说，这种鲟鱼，内腹比肉身的营养价值更高。而我，却把内腹全部扔掉了，真是笨死啦。
有时，我就在想：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足不出户，却总很懂得许多许多东西？那张平平凡凡的容颜下究竟还有藏着多少奥秘？为什么我总也探不完？为什么我会对她如此迷恋？这么多年了，为啥也不曾产生过丁点厌倦？就像刚才，她电话里一句 那鱼，真好吃 ，就能瞬间让我心里甜滋滋的，比喝了酒还陶醉。
END
作者自述：
兰朵，本名黄邦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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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2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