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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又要去儿子那儿了。想起儿媳妇那厌恶的，恨哆哆的眼神，我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儿媳妇人马高大，两只眼睛窝在眼眶里，眼睛仁白多黑少，像刀子一般，孙女十五了，和她妈一样，见到我也像见仇人一样。小孙子见我奶奶，奶奶地叫，但很快被儿媳拽到一边，臭骂一通。儿子长年在外打工，在家也是怕老婆的主，对儿媳唯马是瞻。
二十五年前，丈夫在矿上病逝，我有两个女儿，一个小子都还没成。別人介绍老伴我不干。我开始独自承担着养儿育女的责任。我种有十几亩地，农闲进城给人当保姆。含辛茹苦，孩子们都算长大成人。娶妻嫁人，都开始奔自己的光境。在这些孩子们中，我最宠爱儿子，一方面，儿子最小，另一方面我也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那些年老伴的怃恤金，我的 生活 补贴，我种地，出去挣的钱，全部交给儿媳妇了。那时身体好，还能干活，儿媳脸上还有点笑容。
几年前，一场脑中风一下把我整垮了，说话不利索，神情呆滞，腰也开始弯曲，瘠背像背口大锅，不到七十，在别人眼里我都八十多了。儿媳开始露出厌倦表情，说去你闺女家吧。我这没处住把我撵了出去。
没地方去，我来到大女儿这儿，大女婿很孝顺。大女儿人虽然挺好，但性子直，说话不太好听，一肚子怨气。大女婿开个小店，养活一大家人也不容易，长久住他这儿，他嘴上不说，但心里滋味不那么顺。当老里是知道孩子们心思的。小女儿长年南方打工，连自己孩子都是留守儿童。
在大女儿家住了几年，后经我两个兄弟说和，让我一家呆两个月。
我想给儿媳要工资本，身上多少有个零花钱，儿媳妇声明，要工资本別想进她家门。在她的调教下，孙女从不喊我奶奶，我心中有苦难言。在街上见人呀，我都不敢看人家，自觉低人三分。这一切怨谁呢？怨我没 教育 好孩孑，怨我那时太弱爱儿子，怨我身老多病，也给孩子们带来不了啥好处。有时对镜子里看，简直失去人样的自己。我真不想活了，真想随他爸去了，但我实在没有自杀的勇气呀！想到这，我难过都流不出眼泪了。
后天捱住儿子了，真不想去看儿媳那脸，听儿媳那刻薄的言语，尽管大女婿说妈，你要不想去，还在我这，有我吃一口就少不了你一口。
拖累大女儿一家这么多年，为了能有个去处，为了能有碗饭吃，不要我这张老脸了，横竖由着人家。
尽管这样想了一万次，还是难过呀，我是个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我把孩子们拉扯大，我有啥罪呀！我该怎么办呀？
想到这儿，我又偷偷地哭开了。
作者简介
李爱民，网名剑客。1962年生于河南渑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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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1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