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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里，我追寻着你
原野
早晨４点出发，６点赶到济南，用餐，休息，８点的火车；
上午１０点到京，坐地铁，１２点前赶到机场，用餐，办理手续；
下午１点前完成安检，乘２点多的飞机。
每个环节都留出足够的时间，应对万一出现的突发问题。
这是半个月前预定机票后，我们反复地无数次详细推演的出行流程。
那天早晨，不到３点我们就起床了，其实，也不知道是否睡着过。
打开行李箱，再次一件件检查：各类证件，入学资料，衣服被褥，日用电器。按照清单核对无误。装箱，封箱，贴牢个人醒目标志。称重。
也许四年大学，我们已经习惯了儿子的一次次出行，心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一路顺利，按时赶到车站，存车。随便寻一家早餐点，蒸包，混沌，传统的早点,儿子也许好久不能吃到了。
到时间了，上火车，这是一家人第一次集体乘坐高铁，早预定好的连座票。把儿子拥在中间，手机来张自拍，很随意的全家福。
高铁确实快，不到２个小时，还没有感觉疲劳，已经到站。
到了京城，才知道人多。挤在地铁里，看眼前迅速闪过的光怪陆离的广告，以及好像漂浮的一张张陌生的脸，恍如梦境。
几次换乘，到达机场航站楼。取票，紧张地看着行李称重，的确没有超重，箱子滑进窗口。
儿子顺利地找到最近几天网上联系的未来的同学，几张略显稚气的年轻的脸，无忧无虑。请他们一起吃顿面，接风饺子送行面，那么个意思吧。
到了安检时间，有家长抱着孩子落泪，一点也不潇洒。还是儿子成熟，和我们挥挥手，然后，几个小伙伴们并排前行。
孩子们没有回头。我们也不希望他回头。我转下身，搵去眼角的水滴。突然有种失重的感觉，心向下沉，身子往上浮。
我们也该返程了。
回来的路上，妻一直紧紧拉着我的胳膊，多次重复一句话，孩子长大了。是啊，儿子大了，该经历自己的天空，而不是一直由我们遮挡风雨。轻轻甩下头，把一些情绪抛在脑后。
非常漫长的等待后，儿子发来机场的照片，平安落地，我们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
真的应该感谢现在的技术，虽不远万里，但可以视频通话，似乎近在咫尺。
说好了一天一次联系的，可在第三天，儿子没有留言，打电话竟然不通。急忙在临时才建立起来的家长群里求救。好心的家长们纷纷联系自己的孩子，通过他们辗转联系。终于，又有了儿子的消息，手机没电了，留在宿舍，他去了教室。大大地虚惊一场。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也经常在不经意间，飘来儿子的影子。吃饭的时候，会经常想起儿子爱吃的烧烤、火锅，咽喉会被无原因地阻隔那么一下。但慢慢地，随着儿子环境的熟悉， 生活 步入轨道，牵挂消减很多。
倒是老娘，见面就会询问她孙子的情况。
经常听一句话，亲不是借的。我很相信。
儿子和在乡下老家的年迈的奶奶接触不是很多。但每次回家，祖孙俩都会用一种很新潮的方式，拥抱，来表达 亲情 。
一向厌烦我们唠叨的儿子，竟然能超长时间地听他奶奶用花开六十四朵的讲述方式，叙述那些我们听过无数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离家的时候，儿子都会弓下身子，搀着奶奶的手，一边慢慢挪步，一边说话，一直走到车边。
那天，又问起儿子的生活情形。在告诉儿子一切都好，请她老人家放心后，老娘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恁俩心真大，就这么一个孩子，咋舍得叫他去那么远上学？
孩子大了，就得出去见见世面。我说。
老娘撇撇嘴，哪里上学不行？非跑那么远？
然后，娘絮絮叨叨地说了下面的话：
那年，你上大学，是你们兄弟姊妹中离开家最远的，又半年不能回来。那天早晨，我没敢跟着去，就在河边站着，等到你爷和你姐姐哥哥送你回来才吃的饭。看电视的时候，都是看看你那里的天气预报，和咱这里比比差几度，是冷还是热。
几个月后，你兄弟去了油田。他在家的时候，住在东屋里。他上班以后，我不敢进去。进去一回，心里半天都和猫抓了一样，不好受。
原先时候，你隔断时间写封信回来，都是你兄弟念给我们听，再给你回信。他不在家，你的信也少了，就觉着少了什么。过一会子，我就上小卖部里去，也不买啥，就是问问有你们的信吗。
娘看着我，应该是和我说话，又好像自言自语，说了半天。这一次，我没有打断她，感觉自己和老娘一样，神情都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微信提醒，儿子发来一段文字《我的２０１８》，算是一年的总结。他也提到了临别的情形，是这样说的：
于是就起飞了。准备充分又匆匆忙忙。在机场的时候，我要过安检， 父母 在后边挥手告别。我也挥手，但是我忍住了没有回头。我不想看他们流泪，我也不想落泪，他们已经足够操劳了 。
很没有营养的几句话，我读得泪眼婆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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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13: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