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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位博友来访，出于礼貌，我进入她的主页，见她的领域有许多棋局棋谱。于象棋，我是外行，但从这位博友近千人的点击率和洋洋洒洒数万言的网友评论中，方知她是一位象棋高手，这让我不由想起了 父亲 。
父亲是六十年代初毕业的老大学生，学的是数学，但酷爱象棋，而且造诣颇深，曾经是当地蝉联十届的象棋冠军，象棋协会主席。所以，从我能记事开始，家里最多见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棋谱。工作之余，父亲总是和棋友你来我往，杀得昏天黑地，常常忘记回家，母亲便总是差我去找父亲。因为父亲对象棋的痴迷，母亲颇多怨言，两人也常为此事争吵，但父亲对象棋痴心不改。实在无人对弈了，父亲就坐在床头摆开棋子，一人分饰两角，自己和自己下棋。家里曾经有一副非常小巧精致的象棋，我那时小，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只记得颜色泛黄，晶莹剔透。这副跟随父亲多年的象棋我已久未再见，不知所终。
痴迷象棋的父亲，如今已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他的战场早已从高手云集的赛场转移到了民间。街头巷尾的棋摊上，父亲和几位年纪相仿的老人，在夕阳中摩挲着手中的棋子，没有了年轻时的杀气腾腾，有的只是岁月磨砺之后的平和随意。
父亲下棋时思维缜密，反应机敏，一旦出手，棋势凌厉，虎虎生风。可是，在 人生 的棋场上，在敏感复杂的人际关系中，父亲却全然没有棋场上的滴水不漏。他书生意气，率性而为，性情狷介，这使他跌了不少跟头，走了不少弯路。
年轻时的父亲，刚烈耿直，嫉恶如仇，属于不怒而威的那种硬汉形象。如今的父亲，慈祥，温和，与从前判若两人。虽然小时候的我对父亲非常敬畏，渴望父亲能宽容随和一些，然而，今天的我，看着父亲佝偻着高大的身躯，在厨房里为我调制刚刚从乡民竹篮中精心挑选的野菜，我总是忍不住想流泪，要知道，从前的父亲，根本就不进厨房......
烈士垂老，美人迟暮。当曾经壮怀激烈的风景从绚烂归于平静的时候，当呼啸山林的百兽之王解甲归田的时候，廉颇老矣......
想到这里，我潸然泪下......
作者简介
李晓东，女，70后，甘肃天水人。天水市《秦州文艺》执行主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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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