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立冬那天，竟然下起了绵绵的雨。从早晨到晚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细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叶半青黄。此时的南国，依旧有春华烂漫的欢快，有雨洗山青的别致，有奇峰浩荡的缥缈，但北国，的确是到了归藏的时分，冷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
天气其实早就肃杀了，万物其实早就萧索了，有不少人其实早就换上棉衣了。即使没有雨，似乎也能从这一刻起，可以用刺骨来描绘冷，可以用凛冽来形容风，可以用孤零零来称呼落单的候鸟。而一旦遇到雨，似乎更是无端平添了几分寒意，思绪里顿生了几分落魄、几分哀愁，哪怕身边或许还有独带雨露的黄花、随风飘零的红叶。
对于哀婉的人，这样的日子，是极为难捱的。如若季候不冷，雨打在树的叶子上，是沙沙作响；打在人家的房顶，是淅淅沥沥；从房顶迅速坠落到地面，是泠泠有声；打在你的窗户上，啪啪啪啪，带有妩媚的幻想与期盼，甚至有鼓励你冲进雨天撒撒野的暧昧。可是立冬了，天寒了，雨声只有沉闷单调的一种声音，人也只有身子骨发凉的感觉。无法出去走动而蜗居陋室，那就更只有无所事事的慵懒与郁闷，只有盼望它早点停下来的唯一念头。
如若没有极好的心态，这简直能让人沉闷的感到压抑。但相对于心态好的人，这是应该欢呼雀跃的事情啊。冬天是来了，可春天也在前方徘徊啊。季节的轮回，四季的更迭，都有内在的必然啊。繁华的落尽，是从零开始起点；暂时的告别，也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所以，远方寂寂的山，肯定蕴含着即将萌动生机；眼前飘落的叶；有了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心胸；脚下隐藏的根茎，积蓄了来年更加含包怒放的渴望。所以，尽管乡村里的夜色来的早了，但那袅袅的炊烟里飘荡着的是盼归的音符；城里的街面上行人尽管稀稀拉拉倏地不见，但小区里单调的灯光里涂满了温馨的 幸福 。所以，尽管雨虽然还是那么的料峭，但雨中匆匆身影肯定是一个有明确的方向---家，那个温暖的地方，别管是劳累了的，兴奋着的，春风得意般的，抑或负重前行的。
这样的时候，年老的人，一定喜欢喝上一杯酒，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他们会在酒的飘香里追忆当年的似水华年，以及那似水华年里的风花雪月、金戈铁马。这样的时候，年轻的人，一定喜欢出去撒撒欢，单身的，为了冶炼一下自己的筋骨；成双成对的，为了邂逅一场雪，那样，走着走着，就不经意间一起白头。这样的时候，孩子们眼里，是对年关的期盼，因为那时那有欢快的炮仗、沁入心脾的梅香、对长大的期盼，以及或多或小的压岁钱。
雨增寒意，冬来叶枯。既然有这样的邂逅，这样的不期而遇，何不我自风情的温酒买醉，看那墨花月白，静待不远处的寒梅绽香？
张春彦，山东人，1976年生。上世纪90年代毕业于山东大学汉语言文学系，喜读书、游历，经常有涂鸦之作，偶见铅字。 |
|
发表于 2022-1-26 19:35: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