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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戊戌秋深，霜降已过，立冬未至，阴冷多雨。是岁九月二十四日，余因左手小指有异，疑颈椎病重，赴医查检，做核磁共振。待结果一出，举家惊恐，像显颈椎C7一块状占位。临床验证，此处多为转移性肿瘤，原发者甚少。闻此妻已泣不可支，余也几近崩溃。转移者，恶性晚期矣，多着半年，少则三二月，命休矣。是夜，寻京沪鲁广诸友中医学专家询之，皆言待进一步筛查耳。余自谓，此友人之开导之语矣。妻嘤泣一夜，余不能寐，闭目皆惊恐不能名其状焉。
翌日晨起，急赴市院复检。采当今最先进PET-CT全身筛查，虽费用昂贵，然能彻查29种肿瘤病灶，闻之，随受焉。筛查时半，12小时内报告出。此间犹度日如年也，即盼且怕，仿佛置身虎狼之口或陷地狱之门，惶恐万状，心颓神疲，面色如土，始信癌症吓死人，此语不虚焉。
时近戌时，妻背余取检，医告之，神经鞘瘤，良性无碍。随嚎啕不已，盖一日一夜压抑恐惧所致也。见我，亦如是，浑不顾围之者众。旋而破涕转笑，余惊恐瞬逝也。
又得闻五脏六腑俱康无疾，了无病灶。想余五十有四，素以烟酒称豪，又兼熬夜失度，此结果无异于神奇。一惊一喜，二十四时煎熬，犹死里逃生之验也。
旋施手术，历八时久，虽痛不堪言，然无生命之虞也，精神不颓，意志有坚，疼痛不过尔尔也。
卧病十余日，康复以继。思此一劫，颇有感悟，相继记之。非言疾患之劫苦，意在长警健康之锺也。
1
戊戌霜过清菊寒
生死难卜夜倒悬
神经鞘瘤蚀病骨
惊魂一日断归雁
2
残秋冷雨逢疾生
一场朔风扫落红
晓见一行南归雁
晚听暮鼓传几声
3
窗外秋深几色重
病倚栏杆看云影
迟暮归鸿声声咽
一袭黛青压古城
4
惊悉病情无睡意
遍询搜狐与百度
莫衷一是有谁问
起身翻看药草图
5
夜深独对夜澜珊
一弯下弦月清寒
隔墙病友语不休
直教护士催声眠
6
病中夜长难入眠
侧身闭目身难翻
巨如长椽细如丝
月寒孤灯思万千
7
病中有苦心绪烦
幸有诗书去病舛
似醒非醒庄子梦
似醉非醉酒中仙
8
初闻命劫身将倾
万千名利一朝空
笑看浮世趋利者
不病哪知在病中
9
人生 俗世争虚名
梦随巢由慧心生
生死本来眼前事
静对花开花落空
10
卧病方思平安贵
哪得寸心分尊卑
曾子经日三省身
可怜世人不明白
11
万事风吹过耳轮
夜雨霜花满庭深
卧病但看药草书
难得闲友话白云
12
病友得闲聚一处
酸甜苦辛说病由
人生百年争富贵
病魔缠身无尊优
13
五十有四经万事
如今忆往是非知
多少憾事无能改
惟教余生悔恨迟
14
冬寒月冷病灶除
顿觉身轻心敞舒
刀口十日已痊愈
病骨还待三春苏
15
霜降入院近月出
病身一日难自由
颈托扶持待时日
春风吹过看复苏
16
一岁夏秋两手术
大患小疾一并除
戊戌命劫听犬吠
可许已亥百病无
17
素来三日必作饮
相约闲友话诗琴
病中与谁同酩酊
郁郁数日不得近
18
知情诗友来探病
病房小酌话曾经
忽听门外医护过
忙把空樽藏袖中
19
术前理发光头新
镜中不辨是本人
卧久不知黄叶落
晨起白髭添几分
20
术后卧病思半生
始觉樽前万事空
今朝病除携妻归
先问酒家何处红
【作者简介】孙龙翔，1964年生，祖籍阳谷，大学学历，聊城市 诗人 协会常务理事，原东昌府区文联主席，现担任市区多家民间组织和社团职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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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19:1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