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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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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7 19:52: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前期提要:常欢病重,严子非赶来悉心照顾,常欢暂时压抑了心中的恐慌与不安。袁宇出国前,特意赶来劝常欢和严子非分手,结果两人不欢而散。
我会一直坚持到他让我走开的那一天,这才是穷人会做的努力——只要有一点希望就绝不松手。而靳致远与何琳是不会懂这样绝望的挣扎的,她们有太多的选择,太丰富的人生,就像袁宇,一旦遇到挫折,随时都可以飞到另一个国度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意外与明天,谁知道哪一个会先来临。
晚上严子非在书房忙碌,我不肯进房,一定要抱着书坐在看得到他的沙发上等他。
他说了几遍让我先睡,看我坚持,就笑了,笑得很有些无奈。
“明天你还要上课。”
我回答他:“要大考了,课都停了,我带了书在这里复习,放心,我不出声。”
他坐在桌前说话:“我以为你这样的好学生是不用复习的。”
我其实累得连自己看到哪一页都不记得了,只嘴硬:“我就是那种从来不在大家面前复习,回到家通宵拼命的人。”
他笑着看我:“然后考了第一,还假装自己连书都没有看过?”
我弯起眼睛,捂住嘴点头,顺便捂住自己快要忍不住的一个呵欠。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对着电脑看邮件。书房很大,与屋里其他部分一样,纯粹是男性的空间,原木书桌宽大厚实,我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落地灯晕黄的光把我笼在里头,沙发是皮的,很大,非常舒服,我可以把整个人都窝在里面。手里的《经济学概论》是我早已复习完毕的,枯燥的数字与公式增加了我的睡意,我渐渐觉得眼皮沉重,又舍不得闭上。
严子非就坐在离我三步以外的地方,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屏幕的微光让他的五官半明半暗,偶尔他也感觉到我的注视,略微侧脸看过来,对我笑着扬一扬眉毛。
一切都平静,舒适,完美得不像是真的,我们离得这么近,我只要扔下书站起来,就可以抓住他的手,但他离我又是那么远,我与他在一起几个月了,除了这被圈起的百十平方,再没有其他场合是我们可以如此靠近的,除了小施之外,我也不认识任何一个与他共事的人。
或许还得算上何琳,其实她也不必难过,我上一周还在电视上看到她与严子非一同出席金融论坛的活动,她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身边,她与严子非一同上台的时候,所有的闪光灯都对准了他们俩。
那天晚上严子非带我去吃夜宵了,离开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还有几分钟就是关门时间,宿管阿姨问我还回不回来时,我都不敢看她的脸,然后小施的车就开进来了。
她看着那车叹口气,对我说:“常欢,你还是个孩子呢,要自己小心。”
我上车,一直到车子驶出学校才把头抬起来。
小施还是把我送到了那间弄堂里的小饭店,老板一如既往地不爱搭理人。严子非已经在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桌边上,松开了领口卷起袖子,正在剥虾。我坐下的时候,面前就已经有了一小碗剥好的虾肉。老板走过来瞪眼睛:“就你手快,这要自己剥才有味道。”
我都不好意思了,严子非还是平常笑容,只说:“我不饿。”
老板怒了:“不饿跑来吃什么夜宵?别人订了好几天想吃都吃不到。”
他回答:“就想和她坐在一起吃点东西。”
老板噎了半晌,走了。
我一张脸涨得通红:“我自己来剥吧。”
他也不坚持,停下手,声音温和:“好。”
我一边剥一边说:“今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学校里?”
我点头:“小戴买了个电视机。”
他靠着椅子,伸长腿:“论坛是上周的事情,那不是直播。”
我很认真地继续剥虾。
“我和何琳一起参加的,有家英国公司想与何氏合作,她代表她父亲来签字的。”
其实他不需要向我解释任何事,我都懂。
我没说话,只点点头。
他看着我,过一会儿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就好像我是个很小很需要安慰的小孩。袁宇说何琳哭了,我不知道严子非与她谈了什么,她是否对他说了那张照片,我没有问,也不想知道。一段感情不需要太多的提问与回答,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受伤害。我相信严子非对我是好的,真心想让我在他身边的,至于其他,他没有告诉我的,我也不想知道,就算不幸知道也要强迫自己全部忘记,放到大脑中那个叫做永不打开的文件夹里,永远封存起来。
“常欢。”严子非突然叫我。
我“嗯”了一声,猛地睁大已经快要合上的眼睛。
他走过来,拿走我手里的书。
“去睡吧,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再想拒绝,他已经把我抱起来了。
我真爱他的怀抱,那样有力,温暖,充满了安全感,好得让人想流泪。
他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朦胧中有人在我身边躺下,又把我伸在被外的一只手放了进去。我本能地靠向他,他就张开手把我抱住了,我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那沉稳的心跳仿佛是最好的催眠曲。
模糊间听到他问我:“不闷吗?”
我不答,只收拢双手,把脸贴得更紧,完全是在梦里耍无赖的姿态,他好像笑了,也没坚持推开我。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在严子非的怀里,半张脸仍旧贴在他的心口上,被子被推到我的下巴处,他的整个肩膀都在外头。我一动,他就醒了,低头看我。
我与他四目相对,然后一时冲动,仰头就吻了他。
严子非在一秒之后回吻了我,这清晨被突然开始的一个亲吻渐渐拉长,最后打乱了一切节奏。
他翻身俯视我,然后解开我身上的一切束缚。我顺从地回应他,他是我优雅而从容的爱人,带领我得见天堂。
我迷恋他身上的一切,他的笑容,气味,声音,身体,因为不可能永远留住,所以全都弥足珍贵。
一切停止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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