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文化与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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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红山文化遗存中发现了许多玉雕龙，学界对红山文化崇龙相关问题做了许多研究，主要涉及红山文化玉龙的渊源、红山文化玉龙的原形、红山文化玉龙的功用、红山文化与中国崇龙习俗的渊源、三星他拉玉龙等问题。这些问题关系到红山文化在中华文化史中的地位，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关键词：红山文化；红山玉龙；崇龙习俗
中图分类号：K89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8）09-0005-06
因在辽西地区发現了许多“龙形”遗存，尤其是所谓的“玉雕龙”，该地被视为中华崇龙文化的发源地。学界对此倾注了很大热情，发表了很多成果，现概述如下。
一、红山文化玉龙的渊源
张星德认为，从以往在龙的起源问题探讨中的缺陷，最早的龙被认为是具有某种相同功用的动物统称，早期龙的特征和形象的多样性与图腾相一致，“原龙”与商代的龙是沟通人神的使者，作为沟通使者“龙”的神性源于图腾几个方面展开论述。认为龙起源于图腾，龙最初是人们对图腾的称谓，或者说龙与图腾是人们对同类事物的两种不同叫法。在龙的概念之下是许许多多不同的动物形象，它们是不同集团的图腾；龙是一种人文动物形象，随着社会的发展与人们需求的变化，其内涵也在不断发生变化。由图腾物转变成与祖先沟通的神性动物是在神崇拜出现后，龙在作为图腾物能够返回到图腾祖先居所的观念基础上的发展，也正是龙随着时代发展变化而最终得以流传千余年的缘故。？譹？訛
孙守道与郭大顺两先生在“论辽河流域的原始文明和龙的起源”一文中指出，近年来在辽宁西部的朝阳、阜新地区，内蒙古赤峰市及其邻区，即主要在辽河流域范围内，陆续发现和辨认出一批（多达上百件）属红山文化的玉器。这批玉器大件多，工艺独特，造型不限于各地新石器时代常见的珠、环、璧、璜一类佩饰，而以成组鸟兽形玉为一大特点。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这批玉器中，出现了龙和与龙有关的形象。
该文以综合分析这批玉器资料为基础，讨论龙在我国的起源和以龙的出现为一重要标志的文明时代来临的问题。认为红山文化的玉器群，特别是龙形玉一经确定，就在我们面前提出一系列需要重新探索的课题。其中首先是龙的起源问题。
认为龙起源于原始社会；龙首形象最初来源之一与猪首有关；龙的起源与诞生当与原始农业密切相关；龙及有关成组玉器的出现象征着当时社会某种等级、权力观念的存在，已经具有“礼”的雏形；龙的孕育、出现，意味着中国远古文明的黎明时期已经到来。龙的起源，既以原始农业的发展为前提，同与农事联系的天象有关，又是原始宗教信仰、原始意识形态、原始文化艺术发达的产物，可以说是诸文明因素的一个结晶。红山文化彩陶与仰韶文化有着共同的特征，红山玉器已具备商周玉器的主要题材（如龙、虎、龟、鸟、鱼等），这都说明这两个地区的原始文化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譺？訛
在“论中国古代崇龙礼俗的起源”一文中，田广林对中国古代崇龙机制进行了解读。认为龙是渔猎经济的产物，它的出现基本上与农业无关。这既可以从其所自出的几种野生动物原型，以及红山文化早期阶段以前的西辽河流域所在的中国北方地区的社会产业结构中获得充分证明，也可以佐之以古典传说文献。？譻？訛
王苹、刘国祥在“从考古发现看辽西地区龙的起源”一文中提出：兴隆洼文化时期辽西地区远古先民在距今八千年左右对野猪的崇拜已具有了图腾崇拜的含义，崇拜形象由野猪实体开始向抽象化形象转变，是龙文化的孕育期；赵宝沟文化时期将猪首龙的形象刻画在祭祀用的陶器上，是辽西地区龙文化形成的重要标志，是龙文化的形成期；红山文化时期，以玉龙的出现为标志，是龙文化的发展成熟期。？譼？訛
布谷在“猪龙根三部曲”一文中讨论了赵宝沟文化——红山文化——商文化猪龙根原生形态的传承关系。作者指出，赵宝沟文化陶刻雄性野猪龙是原始生殖崇拜和先民觉醒意识的产物；“红山古国”是崇拜猪神的伏羲氏诸部落的礼制性实体，红山文化玉猪龙是“红山古国”鼎盛期以礼治邦的特定产物；殷商甲骨文的“龙”都是雄性野猪“龙”，这是商族崇祖观念的特定产物，其历史渊源可以直接上溯到距今约7000年的赵宝沟文化陶刻雄性野猪龙。认为从赵宝沟文化的生殖崇拜，经红山文化的以礼治邦，到商文化的崇祖如尊神，一言以蔽之，“生殖—礼治—崇祖”，这就是猪龙根的历史逻辑三部曲。？譽？訛
薛志强认为，在距今8000至5000年间，西辽河地区先后序列或平行发展的红山诸文化主要为兴隆洼文化、富河文化、赵宝沟文化、红山文化和小河沿文化。崇龙习俗在红山诸文化中有数千年的悠久历史，自成一个独立的发展系统。至红山文化时期玉猪龙成批出现，是有着深邃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的。在“关于红山文化玉雕龙造型的考证：兼谈中国人不是‘猪’的传人”一文中，他从红山诸文化的经济结构、原始宗教信仰及民俗学、文字学等方面进行分析，认为红山文化玉雕龙造型的主根系应是雄性野猪，但野猪与猪龙是性质不同的两个概念，二者决不可混淆。认为中国崇尚龙源于崇尚野猪，但这只是中国崇龙文化最原始的状态。到了兴隆洼文化中后期，先民们的信仰已经脱离了崇拜野猪的实体，崇尚的是野猪的神灵，而野猪神灵的具体形象就是猪首龙。？譾？訛
在“中国东北西辽河地区‘龙’起源的几个问题”一文中，他概括了西辽河地区龙的起源及发展的几个特点，既年代最早，分布集中，造型丰富，形成系统。并对崇龙源于崇猪的观点做出了进一步论证和说明。指出西辽河地区崇龙源于崇尚野猪；距今八千年的兴隆洼文化在整个崇龙系统中，自身就有起源、发展、成型的演进轨迹；通过考古研究发现，龙早期是雌雄两个系统并行发展的。？譿？訛
张国强、赵爱民在“红山文化猪龙形玉器形制及源流分析”一文中认为红山文化玉猪龙和兴隆洼、赵宝沟文化有一脉相承的继承关系，玉雕龙出现后，晚于红山文化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对本区域崇猪习俗也有继承关系，西辽河地区用玉崇猪习俗向前可达8000年之久。？讀？訛
张丽红认为，红山玉龙源自东北史前文化的女神崇拜的文化模式。她在“红山玉龙艺术造型的文化内涵”一文中指出，红山玉龙是东北先民在“女神文明”文化背景中精心创造出来的意蕴深厚的艺术符号，是东北先民精神、心理、情感、愿望的物化形式。东北先民把他们的愿望和意志熔铸在他们用玉料的造型形式中，那些以玉为原料的艺术造型既成了他们的神，又成了他们愿望和意志的表现形式。？讁？訛
叶舒宪先生通过对红山文化鸮首龙造型模式的重新认识与深入发掘，将我国的凤凰起源与远古鸱鸮崇拜联系起来。他在“红山文化鸮神崇拜与龙凤起源：兼评庞进《凤图腾》”一文中指出，红山文化鸮龙造型的存在，表明中国最普遍也最神圣的龙凤图腾，其史前的发生渊源与产生“中华龙鸟”的故乡辽河流域的原始宗教与神话想象密切相关。？輥？輮？訛
二、红山文化玉龙的原形
红山文化玉龙是中国发现的属于新石器时代数量最多、形象最完备，构成最清新、功能比较明确的玉龙，分为C型玉龙和玦形玉龙两类。关于红山文化玉龙原形问题，郭大顺先生在《龙出辽河源》一书中讲道：“确实有必要对两种类型玉雕龙的原形分别看待，以猪或鹿为原型的是C字形龙，而玦形龙是以熊为原型的，可直接称之为熊龙”。？輥？輯？訛关于玉龙熊形的说法，郭先生在《红山文化》一书中将玉龙与神话传说中的华夏始祖黄帝相联系，发现红山文化玉龙与黄帝有着直接关系，认为玉龙代表的动物形象是熊。？輥？輰？訛
李书敏在“红山文化与龙”一文中对“玉猪龙”的形象为熊做了分析，“5000年前的猪为野猪，脸瘦长，并不像现在饲养的猪，肥头大耳，因此用今日饲养的猪的特征来解释五千年前的猪的特征欠妥。而熊的形态几千年来并无太大变化，因而应将‘玉猪龙’称为玉熊。”？輥？輱？訛
王其格认为，C型玉龙的动物原型不是猪，而是鹿。他在“红山诸文化的‘鹿’与北方民族鹿崇拜习俗”一文中阐述了以下几点依据：C型龙头上向后飘举的不一定就是猪鬃，也有可能为鹿角或鹿角的简化、变化形式；如果真为猪，应该是野猪而不会是家猪，家猪是农业经济高度发达的产物；野猪崇拜是红山诸文化早期阶段的一个重要的动物崇拜形式，如兴隆洼文化、赵宝沟文化、富河文化中野猪崇拜十分盛行。？輥？輲？訛郭大顺先生在《红山文化》一书中也认为C字龙吻端截平有双孔的似猪，吻端上翘的似鹿。
郭晓晖指出，红山文化玉龙尽管头为猪形已被神化，但身体呈环状，代表了较早的蛇的形象。它无足、无爪、无角、无鳞、无鳍等都表明了这一点，或许它本来就是蛇的形象。？輥？輳？訛
曹大墉在“简说‘红山玉猪龙’”一文中提出，“红山玉猪龙”是人类胚胎的象形，是生殖崇拜图腾。把“红山玉猪龙”看作人类胚胎象形的观点，与中华寻根归根文化、祭祖文化，与中华文明重视生育、养育和养生的文化主旨，与“太极五行八卦”的文化系统相一致。？輥？輴？訛
有的学者认为玉龙原形来源于虫。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阿尔金提出红山蜷体玉龙是“鳃角金龟子、叶蜂和步行虫幼虫期的变态艺术形象”。？輥？輵？訛
孙机认为红山文化蜷体玉龙的出现是受蛴螬的影响。他在“蜷体玉龙”一文中指出，红山文化蜷体玉龙造型依如金龟子的蛴螬，屈曲如环，头尾几乎碰到一起；豆象的幼虫也叫蛴螬，却只弯成大半个圆形。他注意到龙能大能小，能短能长，能细能巨，以及能天能地，能水能陆，能潜能显的特征，所以说它小如蚕蠋，均不失龙的本色。？輥？輶？訛
殷志强认为，红山文化玉龙的原形源于萨满教崇拜的动物形象。他在“红山文化玉龙要素构成辨析”一文中指出，红山文化玉龙应是萨满教动物崇拜的产物，是萨满从事宗教活动供奉的神灵偶像，因为具有通神达灵的功能，所以只有氏族显贵才能拥有，因而只能出现在大中型墓葬中。而玉龙上的兽面形象，是动物偶像崇拜的结果，是萨满教从事宗教活动的法具，也是红山文化不同氏族、部落多神崇拜的神徽，因而可以类熊、似猪、如鹿，用法可以多种多样，最理想的办法是与神秘的玉结合在一起，创造出新的玉器，具有双重神效。？輥？輷？訛
林坛先生否定红山文化玉雕龙为龙形。他认为甲骨文的龙有角，而红山文化玉雕龙都无角，所以附脊卷体龙为“玉螭”，双龙首玉璜为神话中一种两头吸水的动“虹”，而玦形龙可暂称为“兽形玉”。？輦？輮？訛
三、红山文化玉龙的功用
索秀芬在“红山文化玉龙”一文中认为，红山文化玉龙发现数量较多，分兽首龙、猪首龙和鸟首龙。红山文化玉龙造型为昂首、弯背、卷尾，整体大致呈圆形，首尾相接或相对。首尾相连者呈环形；首尾之间有小缺口者呈玦形；首尾之间缺口较大者呈“C”字形。使用方法是吊挂在巫师胸前。佩戴在巫师身上的玉龙是想象的灵物，是被崇拜和祭祀的對象，是巫师通天地的法器之一。通过玉龙通天达地，达到人与神的沟通，以实现人们祈祷的目的。？輦？輯？訛
萧兵在“红山玉龙的多层面解析”一文中指出，红山文化玉龙是一种“祷旱”用的巫术法具。多变化、多功能的龙，本来就能致雨。猪头的龙更具双重灵力。它曾被看作水和雨的灵物。熊头的龙，也能用来祈雨。红山文化蜷体玉龙本质是一种轩辕、句龙、相柳那样的“环蛇”或“咬尾者”，体现着完满、无穷、再生乃至“永恒回归”的幻想与信念。？輦？輰？訛
在“‘虫形玉龙’的象征功能”一文中，他认为红山文化出土的蜷体玉龙为虫体，体现着繁育、再生的信仰，也可能用来“祷旱”祈雨。？輦？輱？訛
四、红山文化与中国崇龙习俗的渊源
红山文化玉龙在中国崇龙文化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李书敏在“红山文化与龙”一文中论述了红山文化“龙”在中华“龙”起源的地位和影响，指出，“龙”是红山文化的一个最突出的重要特征，“龙”的类型最多，“龙”性张扬，达到最高峰。认为红山文化龙是中华龙文化的主要源头。？輦？輲？訛
叶舒宪在“‘猪龙’与‘熊龙’，‘中国维纳斯’与龙之原型的艺术人类学通观”一文中从艺术人类学角度，引入国际考古学的女神宗教研究视野，综合国内近年来新出现的材料，对红山文化各种组合龙造型的象征蕴涵及其同女神崇拜的关系给予系统阐释。作者认为龙起源的猪龙说和熊龙说涉及两种现实中的动物——猪和熊，熊龙和熊本身都可以充当史前女神的化身，进而提出了从熊女神崇拜到熊龙雕像的发生线索，揭示了红山文化女神崇拜与后代父权制的中原文明之间的历史渊源关系。？輦？輳？訛
郭大顺先生在“龙凤呈祥：从红山文化龙凤玉雕看辽河流域在中国文化起源史上的地位”一文中指出，红山文化牛梁河遗址龙凤玉雕的出土，证实了辽河流域是中国最早以龙凤为题材进行玉雕创作的文化区域。红山文化的龙凤也属中国龙凤起源系统的主干。龙凤玉雕的出土证实红山文化在中华文化起源史上占有“直根系”地位。如果说20年前，由于红山文化玉雕龙的被确认，提出了辽河流域五千年文明起源的观点，并随着牛河梁遗址一系列重大发现在全国掀起一场关于中国文明起源的大讨论，那么龙凤玉雕在红山文化同时出现，就进一步提出了辽河流域在中国文化起源史上地位的新课题。
龙凤题材同时在辽河流域的红山文化出现，这在全国的考古发现来看，是年代最早的实例。它有着特殊的历史文化背景。一是当地文化长期发展的结果。二是宗教祭祀发达的产物。三是从文明起源角度分析龙凤题材出现的背景。四是与区域地理环境和经济生活有密切关系。艺术源于生活，又在宗教信仰、思维观念和社会飞速发展过程中达到高峰。红山文化玉龙和玉风的出现，再一次印证了这一艺术发展规律。龙凤题材不仅同时在红山文化中被创造出来，而且玉龙玉凤又都集中出现于具备“坛庙冢”三位一体的大型祭祀建筑群中，后者及其组合一直延续到明清时期北京的天坛、太庙和明十三陵。这就更增加了红山文化玉龙凤在中国传统文化起源中的分量。红山文化的龙形象，出现早，类型多，成系列，与后世的传承关系清楚，红山文化的玉凤也是目前所知形象明确的凤题材中时代最早的实例，龙凤共出更以红山文化为最早。因此红山文化的龙凤当属中国龙凤起源系统中的主干。？輦？輴？訛
陶治强、张后武认为，红山文化玉龙制作精致，栩栩如生，不仅是艺术品，而且富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其文“读解凌家滩、红山文化玉龙的社会文化内涵：兼谈史前文明因素特点”即从此处着手，来浅析龙文化的社会内涵，及其产生的时代背景、民族心理和史前文明呈现的若干特点。他们指出，凌家滩、红山文化玉龙都不同程度地折射出当时的社会情形，是龙文化产生的重要元素。红山文化玉龙主要有两型：一是纤细“C”字龙。二是猪首形龙。体察凌家滩玉龙的面貌，它是由蛇的身躯，牛的头，鳄鱼的鳞综合而成的。而红山文化玉龙则是由蛇的蟠曲体，马的长鬣，猪首等选择、幻化的结果。凌家滩、红山文化发现了大量与宗教活动有关的遗存，充分说明了人们对祭祀活动的重视，而且宗教仪式和程序呈现规范化。结合有关文献记载和考古材料，把龙的象征意义和宗教功能归纳如下。龙是云、雨等自然力的化身。龙是权势和至尊至贵的标志。龙是高寿、凶恶、强力等的象征。龙寓意着生育、生命轮回等。凌家滩、红山文化玉龙都富有深厚的文化内涵，都不同程度地折射出当时的社会情形。它表明了在凌家滩、红山文化时代，农业已成为主要的经济部门，史前经济取得了一定程度的发展。反映了宗教哲学观的演变。凌家滩、红山文化都设有大型祭坛和神庙作为宗教活动的法场。气度不凡的凌家滩玉人、和真人一样大小的红山女神塑像及大肚子的裸体女人应是觋、巫、神妓之类的人员。两地出土的玉琮、玉璧、玉冠形器等都是宗教礼器。良渚文化既发现大量的玉礼器，也有反山、瑶山等大型祭坛的发现。凌家滩的玉勺，红山文化的筒形器、箍形器应是巫觋使用的法器。太阳崇拜在两地也有反映，凌家滩玉鹰身上刻有太阳纹，玉鹰携带猪牲祭品展翅欲飞向太阳；红山文化中发现有太阳形器。
古人的原始宗教观体现的是一种天人关系，追求的是天人和合一，天人和谐的目标，也是人们对宇宙认知能力的体现。龙正是天人关系最形象化的表述，沟通天—地—人的神灵，因此龙崇拜能够折射出古人的宗教哲学观。社会已经分层，等级制度形成。
凌家滩、红山文化中都以大型祭坛和神庙为标志的中心聚落的存在，有分布其周围方圆几十公里的聚落群及普通聚落，直观地展示了社会结构的“金字塔”层级，这与部落联盟（部族）、部落、氏族的层级关系是对应的。充分说明社会层次的分化，等级制度的形成。
中华文明的形成是“多元一体”的，龙图腾崇拜就是这种“多元一统”的体现。东北地区的红山文化、长江下游的良渚文化、江淮地区的凌家滩文化、长江中游的屈家岭、石家河文化等是目前所公认的几个区域文明中心。而龙文化现象不谋而合地出现于这几个地区，充分说明了两者之间的密切联系。？輦？輵？訛
田广林先生在“红山文化与中国古代崇龙礼俗的起源”一文中指出，中国源远流长的崇龙礼俗最早起源于东北西辽河一带的红山文化时期。龙最初的形象特征是兽首蛇躯，周身蜷曲。约在红山时代晚期，源于红山文化的崇龙礼俗，开始流行到黄河流域和江淮之间。三代以后，崇龙礼俗遂凝结渗透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层结构之中，并在后来中国历史的发展过程中长期地起到重要的规定性影响。从红山文化时期开始，中经史前的龙山时代，复经商、周、春秋、战国，一直延续到汉代，四千年间，龙的形体特征始终保持着红山文化以来的兽首蛇躯蜷体的文化传统。这样的历史事实充分说明了辽西所在的中国东北地区，曾经在创建中华文明的历史过程中，起到过重要的奠基性作用。？輦？輶？訛
逯宏、毕宝魁在“龙凤同源考”一文中，认为考古中玉龙和玉凤共出的现象以红山文化为最早。对于探求五帝时代各原始部族间的关系而言这种现象当然有至关重要的意义。根据这一考古发现，结合文献记载可知，崇拜龙的原始部族与崇拜凤的原始部族曾生活于共同的地域空间，二者曾经结成过婚姻联盟。龙凤文化经过几千年的衍变，沉淀于今人的意识中则表现为龙指男性，凤指女性，龙凤结合成为典型的异性恋象征。实际上，这是人们在潜意识里对于上古龙部族与凤部族间联姻的纪念。？輦？輷？訛
五、关于三星他拉玉龙
关于三星他拉玉龙的年代和文化属性，学术界存在着不同的观点。孙守道先生在“三星他拉红山文化玉龙考”一文中从形态对比、工艺特点、考古验证等五个方面对此玉龙进行了分析，认为三星他拉玉龙属红山文化，推测距今年代当不会晚于五千年。？輧？輮？訛
张星德在“海金山遗址勾形玉器引发的思考——三星他拉式玉龙年代与文化属性考察”一文中认为简单地将三星他拉玉龙的年代及文化属性定在距今五千年左右的红山文化是有商榷余地的。它们究竟是否具有相同的来源，年代与文化属性是否一致？还有必要进行审慎的考证。而海金山遗址钩形玉器的发现为我们解决这些问题，提供了可能的线索。
比较海金山遗址钩形玉器和三星他拉玉龙形制上的特征，发现它们有着相似之处，说明二者技术手段、加工工艺接近，年代相去应当不远。根据海金山报告中公布的所有有图可查的器形及文字描述的文化特征，将该遗址，包括遗址中采集的玉器年代初步认定为红山文化早期是合适的。所以具有与海金山遗址钩形玉器相同特征的三星他拉玉龙的年也当是定在红山文化早期阶段较为合适。认为目前将三星他拉玉龙与赵宝沟文化相联系，比较将其归入红山文化，对其渊源、特征和时代的解释可能更具有说服力。？輧？輯？訛
朱乃诚在“三星他拉玉龙的年代”一文中提出，三星他拉玉龙不是红山文化玉器，其年代可能在夏家店下层文化时期。由于三星他拉玉龙不属于发掘品，又缺乏共存的遗存，其年代与文化属性不明，需要与其他器物进行比较研究方能确定。
认为三星他拉玉龙的主要特征是：形体呈“C”字形，有长吻、梭形眼的龙头，以及颈脊处飘逸的长鬣。这些特征应与二里头文化的接近。在辽西地区，与二里头文化年代接近的是夏家店下层文化。夏家店下层文化与二里头文化不仅年代相若，而且还存在着文化上的交往與影响关系。既然三星他拉玉龙只是与二里头文化“龙”遗存存在着相同的特征，三星他拉玉龙分布的辽西地区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又受到二里头文化的影响，那么可以推测三星他拉玉龙应是在二里头文化影响下产生的。三星他拉玉龙的年代自然应与二里头文化的接近，亦应与夏家店下层文化相当。据此他认为三星他拉玉龙的年代应是在夏家店下层文化时期，在公元前2000年～公元前1500年之间，其文化性质可能属夏家店下层文化。三星他拉玉龙的年代可能在公元前2000年至公元前1500年之间，它不是红山文化玉器。20多年前将三星他拉玉龙判定为红山文化、距今约五千年的观点应予以修正。而依据三星他拉玉龙提出的龙在五千多年前辽河流域文明起源中的作用问题，自然需要重新认识。？輧？輰？訛
（责任编辑 孙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