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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呈祥
善良与关照，包容与宽谅，看上与看下，是乡村百姓对待和处理邻里繁杂事务的一种天然朴素憨厚的态度。在对待邻里偷窃的问题上，那含蓄的有意回避和 放任自流 ，一直是常用的善良处理方法。那其间所蕴含的勤劳善良充满智慧的高度，无不让人深思良久，感慨万千，转而点头称是。
在乡村，总有不乏这样的的人，也不分什么年龄段，甚至老人也有如此之人。这些人平常游手好闲，不愿付出劳动，静待 收获 。这种 收获 ，脸皮厚的而且是 理直气壮 ， 心安理得 。这种情况，现在看来，真得让人大跌眼镜，哭笑不得，颇为无奈。他们的所作所为，用乡村百姓的话说，不好意思说到他们脸面上。
我就亲身经历这种情况：乡村有一位这样的老头，大约有八十有余的年龄了。他也有儿有女，不是缺吃少穿。但他有这样的毛病，经常到别人家菜园里偷菜，到庄稼地里偷农作物。每逢等到收获的季节，他异常格外活跃，什么花生、玉米、地瓜------凡是农地盛产的作物和瓜果之类的，都尽收其囊中，没有他不涉猎的。
记得那还是我岳 父母 健在的时候，这位老头，经常到我岳父母的菜园里去偷菜。他偷菜的特点是：一是不怕人，如同是自己家的菜一样；二是偷菜尽挑好的菜，饱满的菜偷；三是当被遇见时，他总有理由应对，什么你们的菜好，尝尝鲜、什么用来做种子------我岳父也颇有些年龄，种菜也很不容易，当蔬菜长成后，舍不得自己吃，留着等儿女回来。可等着等着，菜却就被老头给 收获 了。他偷菜的时候，被我岳父遇见好几次，但我岳父还是直面让他 偷 了。我有些纳闷，问岳父为何不当场抓个现行。我岳父是这样向我介绍他的 经验 和 做法 的：当我岳父遇到他偷菜时，要么咳嗽一声，弄点响动，给他个自觉的提醒和台阶下，让他知道有人看见他偷菜啦；要么低头过去，熟视无睹，有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感觉；要么躲避到墙角处，让他 偷 过去走之，自己再走。总之，就是不抓，有意回避他偷菜。这样以来，那老头偷菜反而偷出天经地义来，而捉偷者却像犯错一般，反着了。我岳父是个善良憨厚之人。他对我说，不愿直面碰见，一来怕产生彼此的尴尬；二来都是邻邻居居的，破不开脸面；三是他有兄有弟，还有儿女，弄僵了，怕有失些脸面。菜有的是，也不值几个钱，就让他 帮 着咱吃吧。
岳父说的虽然有些 在理 ，但岳母还是不觉忍情，我也有些义愤填膺了。毕竟自己种菜付出了一定的辛劳，自己的果实，结果被别人 不劳而获 了，从常理和 心情 上讲，还是过不去这道坎。于是，岳母决定自己采取行动，拄拐坐在门口守菜了。她就不相信守着菜园子，老头还去偷菜不成！可不久，岳母病倒了，再也不能看守菜园了。某日，在医院岳母病房中，我为了唤醒处在昏迷之中的岳母，就拿 那个老头又来偷菜啦！ 的话语来有意刺激她，试图让她醒来。可怎么就那么巧，此时，那偷菜的儿子也来看我岳母，我夫人直向我使眼色，我哪里知晓其中的关系，仍然拿老头偷菜的事重复提起。老头的儿子，知道他 父亲 的坏毛病，当时的场面应该是处入非常尴尬局面，但我全然不知，这到后来我才弄清其中关系的来龙去脉。当时，我的确不应当着老头儿子的面，说老头偷菜的事，这不是让人难堪吗，也有打脸的之嫌了。以至于后来提及此事，却成为笑谈。
前年我岳父母相继去世，那块供应我们蔬菜的菜园，由二叔搭理耕种。二叔精心管理，为此付出了辛劳。他种的蔬菜依然瓜果林立，长势喜人。每到礼拜天，二叔就打电话让我们回家拿菜。回家后，当问及是否还有人偷菜时。得到的答案，依然是重复岳父对待偷菜的 故事 。对此，二叔却很坦然和释然：尽由老头 偷 去。别的村民，对待 偷者 也是这样的态度，已经见惯不惯了。
如今菜园的蔬菜依然茂盛，继续生长。那偷菜的老头，依然坚守着他那份心安理得的 收获 。可那善良憨厚纯朴的守菜人（我的岳父岳母），我们却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想到此，我心里不免产生莫名的惆怅和对他们无尽的怀念。
当我再一次凝望充满诸多情感故事的那菜园子，看到长得愈加成熟饱满喜人的蔬菜时，使我更加感念乡村百姓充满善良憨厚的那份纯真，也不由得在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两位可亲可敬的守菜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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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1:0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