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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如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怨歌行
不管此作属于伪作，还是真的出自班婕妤笔下，其中所咏红颜薄命，佳人失势，都是和班婕妤的经历相吻合的。
班家可谓望族，班婕妤的 父亲 班况在武帝时期，曾经纵横沙场，抗击匈奴，战功赫赫。班况生三子一女，三子均博学，位高官，一女就是班婕妤。幼子班稚生班彪，班彪又生班固、班超和班昭。在这种书香世家中成长的班婕妤，天赋姿仪，博古通今，端庄娴雅，属于标准的知性女人，在赵飞燕入宫前，班婕妤得成帝专宠也就不足为奇了。
成帝眼里的班婕妤，不仅仅是侍妾嫔妃，他们之间更多一些精神上的交流和会意，换句话说，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高山流水的境界，这当然和班婕妤的造诣品位有关。
班婕妤善辞赋，谙史事，所以，她的口才极好，在成帝郁闷的时候，她常常能引经据典开导疏通。比起一般后宫女子纯粹的媚态，班婕妤的淡泊优雅让成帝倍感新鲜，成帝为了时刻与其厮守，特制一辆大辇，以便同车出游。婕妤说， 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 婕妤的自持让成帝自惭，也让太后赞誉有加，认为 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 可见，婕妤在妇德、妇容、妇才、妇工等诸方面的修养，都是其他女子望尘莫及的。可惜，自赵飞燕姐妹入宫后，婕妤受到冷落和诽谤，为了逃避赵氏姐妹的陷害，她上奏自请往长信宫侍奉王太后。绥和二年三月，成帝崩，太后命婕妤守陵，从此，婕妤长伴石人石马，静听松风天籁，凝目香烟缭绕，在寂寞中走完她的一生。
成帝为什么宠飞燕而弃婕妤？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话题。成帝移情，肯定是因为飞燕与婕妤的不同，让我们试作分析。婕妤的才貌并重不容质疑，但是女人的才华在男人眼里到底价值几何？如果抛开夫妻关系，婕妤和成帝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男人和女人，也许，婕妤的才气在成帝眼里更具分量，更有持久的魅力。才女的内心世界定然丰富，对男人的评价标准定然很高，同时，她看男人的目光往往很犀利，因为她的深刻，成帝与婕妤在一起是很难彻底放松的，婕妤对他寄予很大的期望，期望自己的言行思想能对成帝产生更大的影响，使他成为一个有道的明君，这样的期望对成帝来说是巨大的压力，因为他缺乏作明君的天赋素质，命运把他推上了皇帝的宝座，本质上，他不过是一个资质普通的男人，普通男人注重的是与女人的肉体之欢，心灵上的沟通可以退居其次。但是婕妤的文化程度太高了，文化也是一柄双刃剑，它把婕妤身上纯天然的女人味敛聚起来，它让婕妤变得中规中矩，所以，才女往往令普通男人敬而远之，才女的蕙质兰心是需要独具慧眼的男人去挖掘的，普通女人的美浮在表面，才女的美积淀在内心。成帝缺乏慧眼，更缺乏挖掘的耐心，婕妤用古代明君的 故事 来 励志 的时候，想必是大义凛然，一身正气吧，她让成帝自卑，让成帝很难对这样一个女人产生亲近的欲望。这时候，赵飞燕出现了。身材婀娜，娇小可爱的骨感美人赵飞燕，出身卑微，原本不过是宫中的一个婢女，大字不识几个，可是，这两点在她和婕妤的较量中恰恰成为她的优势。她来自下层，所以懂得察言观色，左右逢迎。，她没文化，所以完全没有道德约束，历史上的什么明君明德，她一概不知，所以，她率性，野性，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她，一派天真。阳阿公主歌舞班的专业培训，让她风拂杨柳，燕飞翩跹，风情万种，歌舞双绝，令成帝惊为天人，夜夜临幸。成帝与婕妤在一起时的千般规矩，万种条例，如今都化作销魂蚀骨的鱼水之欢，成帝哪里还能记起那个冰清玉洁的班婕妤呢？赵飞燕带给成帝全新的享受。
成帝对赵飞燕与婕妤的取舍，其实代表了绝大多数男人的态度，与才女的冷静深沉相比，舞女的妖冶风骚显然更具感官刺激，男人往往是感官主宰大脑的动物，所以，即便是在今天，男人对赵飞燕们也是趋之若鹜。
班婕妤的传世之作《自悼赋》、《捣素赋》均作于她失宠之后，从这个意义上说，失宠，对才女婕妤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所谓悲愤出 诗人 ，如果婕妤一直得成帝宠幸，她是否还会写出如此凄美绝伦的辞赋？两者相比，孰得孰失，又有几人能说得清？
作者简介：李晓东，女，70后，甘肃天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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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5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