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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河底,池上-名家随笔-美文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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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49: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河底和池上,分别是靠近沁河源头的两个村子。河底,顾名思义,如一枚石子沉落在河流的碧波之下。青山相对,林莽浩荡,一棵棵松汇成了一条更为广阔的河流,村子浸于松涛绿浪的深处。两山的峡谷间,源头之水欢畅奔流,一处高台如托举的手臂,把人家的房舍安稳在河流之畔,靠河之近,亲河之侧,小小的村庄宛在水中央。池上,与河底相对,在万山之上,林涛水鸣皆在层层盘旋的山路之下。池上,仿佛凌空飞翔天上,空旷,出尘,与天相对。万倾汪洋似的森林之上,独选 池 字,有低垂的谦逊,对天地的敬畏,到达群山之巅的村子,亦有目光聚拢之意,万物的中央人类是多么缈小,却又如此生动而高贵。
         
        我们寻访源头之处的两个村庄时,恰是初秋。这是一个季节,也是一个年轮。沿着沁河逆流而上,山势越加嵯峨,河谷越来越窄,汹涌的绿把我们淹没。这是世界最初的模样吗?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婴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有一种孤独唯有自己知道,与这份山河相遇,才知遥远的山河岁月早已洞悉,并为你存贮,抚慰从心底上腾,说不出的欢喜,说不出的忧伤。行至水穷处,河底呈现,高于河流之上,七八户人家的屋舍青青。村子里静悄悄的,松涛或长啸,或呜咽,或低吟,从村中踏实的黄泥小道穿过。房子多为两层的土木结构,一层住人,二楼存放粮食,人去屋空,如一张斑驳的旧照片。空气清明,记忆也清晰起来,旧梦与前程如歌流出。再激烈的过往都会如云雾袅袅飞升,成为一座山一条河,是一个人的善终。村子里留有两户,我们走进村头的人家,干净利落的院子,柴垛整齐划一,像整装待发的军队,一棵老树把院落装扮得更样院落,一只拴着的狗跳跃着狂叫,一个荡着笑容的中年男子出来与我们说话。村里走得没人了,他与老妻留下来侍弄牛羊,他家有30多头牛,40多只羊,羊雇了平遥人放,牛自己放。说话间知道他已是六十多岁的人,却脸面年轻,山中真的无岁月吗?他邀我们进家,屋子陈设简单,却干净得让人想立马脱鞋上炕,想喝口灶台上松柴温热的稀饭。似有清泉在屋中流淌,炕上碧绿的油布光光亮亮,地上木制的箱子纹路清晰,红色的暖水瓶颜色退了,却清清洁洁,边缝里都没有油烟与污垢,砖铺的地均匀洒了水,刚刚扫过的样子。媳妇呢?他笑,夫妻二人轮班,他回家吃饭,她进山看牛去了。孩子呢?他还是笑,在平遥学室内装潢。年底,若是价钱合适,他和老妻计划卖了牲畜,给儿子在县城买房娶妻。去不了的地方叫远方,回不去的地方叫 故乡 。男人或许没听过这样的 句子 ,但是分别时他说,他不会离开河底村,与山与河相守,比与人相伴更好,也更长久。
         
        山水知人心,我默默无语,内心却充溢着从未有过的丰富,恰如澎湃的源头之水。来生愿成为一条河,从故乡出发,走向远方,滋润两岸的土地,千年万年源源不断,倾听 故事 ,见证历史,明澈人心。
         
        池上远上白云间,如向天空喊出的一支清丽的歌,草铺展向天边,如绿色的巨大的绒毯,树显得那般孤独,低于天空,又全力支撑着笼盖的四野。池上屋舍比河底多,人口最多时达百十口。村子座落在缓坡的小山凹,向阳,避风。正是秋季植树时节,林场的职工在这里留驻,村子里有杂踏的脚步声,说话声。平常日子,全村只有一个近百岁的老妇人,她哪儿也不愿去,最后的部落女酋长般,她与时光一起守候着村落。
         
        我们刚进村,老人拄着拐棍颤微微立在路口,与我们迎面相逢。她有一张圆润的脸庞,符合传统中女酋长圆月一样的容貌。她目光和善,有接纳四方的气度。已到午饭时间,林场植树的职工陆续回来吃饭,与我们打招呼,问我们从哪里来,到山上作什么?看看,寻访这个遗落的古村。老人能听到我们的说话,说,村里人全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我不走。多大年纪了?我们问她。她回答,九十八岁。林场的工人低声说,好几年前,她就说自己是九十八岁,再没有长过。村子里房屋破败,有几处房子快要倒塌了,或屋顶整体陷落,或房檩断裂,黄土夯实的墙裸露在外,渐渐变成了风雨舔舐过的一块饼干。不由有些伤怀,这个村子留有谁人的记忆呢? 青青池上草,翻忆梦中人。 天边的这个小村,应该有百年历史,清末光绪年间大旱,饥民攀上大山,为糊口而建,和平年代,又因世外的繁盛而弃。
         
        原准备下山吃午饭,但车子坏了,后轮胎绵软塌陷。什么时候扎破了呢?几个人忙乱地卸轮胎,上备胎,只是工具不应手,反反复复不能 成功 。必须请镇子上的修理工来。但是村子偏远,不论移动还是联通,均无信号。失联,我们即将遗落在大山里吗?乌云滚滚,快要下雨了。林场负责植树的头目是位健壮的中年男人,他告诉我们村子里那位老妇人家里安装有固定电话,她独自一人居住,儿女们不放心,一部电话可以随时了解老人的情况。推开篱笆院门,进入老人的家,向她说明情况,匆匆打通了电话。刚回到车边,雨说来就来了,啪啪啪  雨点如鼓,擂响地面,砸在身上凉彻心菲。我们呼叫着,几个人一起躲避到林场工人的简易房中,雨越下越大,迷蒙了天地。救援我们的人马不知何时能来。一切皆是缘,想必池上以雨的方式挽留我们多呆些时间。林场的那位头目对我们很好,吩咐厨房为我们重新点火做饭,拿出刚煮的鸡蛋给我们吃,拿干净毛巾让我们擦身上的雨水,倒了热水让我们暖和身子。我不着急,也不害怕,甚至有少年才会有的历经险情的快意,从此,池上这个小村与我有了可回忆的往事。彼此需要纠缠,才能不相忘怀。
         
        大约二个小时之后,雨过天晴,救援队员到来,帮助换上了备胎,我们小心地开车下山。回望池上小村, 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
         
        下山的道路泥泞,车子很慢。有鹰盘旋在峡谷。一天的光阴,探访了两个人迹罕至的村子。如梦,为要追寻探问什么,如鸿爪雪泥,看见,听到,都是一场缘。
         
        作者简介:沉香,陈小燕,就职于山西省沁源省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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