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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1点钟，我从键盘上抬起头，头晕眼花，肚子饿得咕咕叫，推窗看见楼下路边摊还亮着灯，便穿鞋下楼找吃的。没想到等我走出小区大门，却无奈地看见老板在收摊了。
没有了白天的车水马龙，此时的街道空阔而寂静。我在凉爽的夜风中向前走去，直走到高新区对面的小广场，因为我知道这里有通宵达旦的夜市。这个时间点，夜市果然仍灯火通明，馄饨、饺子、猪脚鸭掌、烤串、粥、粉 好吃不好吃的 美食 应有尽有。食客们三五成群，都在埋头吃喝，偶尔传来几声轻笑，全然没有白天的喧嚣与忙碌。我叫了一碗海鲜粥，和两个女孩子拼桌。她们俩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穿着印有公司名字的工作服，似乎是某个流水线上的员工。这一片工厂林立，工人们日夜倒班，似乎厂房里的机器永不停歇。在每个朝霞初现的早晨和每个繁星满天的深夜，都有疲惫的工人下班步出厂门。
我想起我曾经打工的那个建筑工地，也有一群每天加班到天昏地暗的人 工程资料员。不知为何，做工程资料的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子，她们是我见过的最极致的加班狗。她们的工作主要就是做各种数据、图表，加班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某个工程比较赶，连续加班一个月也不奇怪。这种加班不是每天推迟一两个小时下班，而是完全没有 下班 的概念，从早到晚，除开吃饭和睡觉，其余的时间全都在伏案工作。老板非常慷慨地管吃管住，但其实就意味着他可以随时找到你，便于布置各种临时的工作内容。我曾经去过她们兼做工作间的宿舍，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卷宗令人心惊，他们在每一页里填上数据，或者翻开厚厚的图表一张张地盖章，重复而单调，枯燥到令人昏昏欲睡。她们的房间与整洁无缘，厨房里有来不及洗的碗筷，水桶里泡着几天没洗的衣服。你以为她们这样拼了命地工作，薪水一定很高吧？ 错！底薪只有一千出头，加上提成，每月能领到两千块左右。加班费？你想多了！国家规定的什么两倍、三倍加班费，在她们这里不过是一纸空文！你不做，有的是人做，每年都有大量的专业毕业生走上社会，老板不怕招不到人。因此，她们一般都干不长久，有更理想的工地，或者遇到更慷慨的老板，她们就跳槽。更多的人却选择永远离开这个行业。
两个女孩儿吃完东西，起身走了。她们俩相拥着，一路窃窃私语，说着属于女孩子们的私房话，渐行渐远。在她们身后，那一排排厂房和高楼上的无数的办公室里，依然有数不清的彻夜不熄的灯光。
半夜一点半了，那些曾经在工地办公室里奋斗的女孩子们，是否还在灯光下填写数据，是否仍在为微薄的薪水努力着，是否遇到了肯发加班费的老板 或者，早已改行了吧。
祝福 她们！祝福所有努力奋斗的人们！
作者：鱼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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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36: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