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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茂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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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西山区有一个叫杏树沟的小山村，胡大贵是杏树沟的老户人家，几辈子 人生 于此，长于此。
解放战争时期，胡大贵作为民兵参加了支前，在一次战斗中左腿负了重伤，只好做了截肢，从此成了残疾人， 生活 不能自理，多少年来一直靠政府照顾生活。他的膝下有五男二女，按农村人的说法就是五子登科，桂花两朵。但是，由于人口多，在那个物质不太富裕的时代，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五个儿子除了老大赖好找了个媳妇儿，眼看其他几个儿子也已到了男大当婚的年龄，老两口眼都快巴瞎了也没有见人来提亲。
杏树沟男人娶不上媳妇的，除了长相、家里穷、家庭成份不好外，还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门风问题。不知何时，豫西地区流传下来一个习俗，姑娘或儿子提亲，首先要打听对方是否家传狐臭，不管路途再远也要托亲戚找朋友去打听个水落石出。若有一个同姓同族不知从哪一辈传下来说是这个家族有狐臭，这就是门风不好，姑娘找婆家，男娃娶媳妇将会受到影响。这个风俗不知害惨了多少真诚相爱的青年男女。
胡大贵家既穷又有这个毛病，还是富农成份，算是占全了，活生生的影响到儿女们的婚烟大事。胡大贵常常哀声叹气：这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咋摊上了这种事儿。又过了几年，大贵老两口一天天老去，几个孩子眼看到了兔子过岭的时候楞是娶不上媳妇，胡大贵带着遗憾撒手人寰。下葬那一天，弟兄几个哭天抢地，有的头朝棺材上碰，有的头朝地下磕。虽然说老爹是个残疾人，但老爹脑袋瓜还好使，几个人连家也没成，老爹却撇下他们几个走了，家里没有了主心骨，今后连一点靠山也没有了。他们弟兄们的悲伤之情令在场的人也跟着直掉眼泪。
胡大贵去世后没多长时间，一个从不登门的远房亲戚突然来到他家，说是给老三儿子提亲来了。媒人说要想给她家老三说成媳妇儿，那就是得换亲，恰好你家闺女也不小了。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豫西农村还存在着转亲和换亲的风俗。如果谁的孩子娶不上媳妇，家里又有年龄相仿的闺女，就有人穿针引线，甲方男娶乙方女，乙方男娶丙卜方女，丙方男再娶甲方女，这叫转亲。还有更直接的就是甲方男娶乙方女，乙方男娶甲方女，这叫换亲。不管是转亲还是换亲，纯粹是为了解决婚姻难问题。
如果说，遇上家境好，岁教又般配，长相说的过去也算前世的造化。可是，往往好多不尽人意，不是家庭条件差，就是年令相差大，还有长相难看。若真遇到这种情况，伤害最大的还是女方，但也只能自认倒霉，打掉牙往肚里咽。
听完媒人的来意，胡大贵的老伴说先给闺女商量一下再回话啊。一天晚上，胡老太一开始推推吐吐，不便开口，在女儿催促下，胡老太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闺女为了不让母亲做难，虽然说有点不情愿吧，但也应承了下来。胡家老三总算顺利的娶上了媳妇，好呆成了个家，还添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可是，老三命运不济，在一次煤矿事故中丧了命，他的媳妇儿一抬屁股丢下两个孩子嫁人了。直到改革开放初期，光景慢慢好了起来，胡家老四、老五弟兄两个都找了一个寡妇，还是一子母，也算成了家。最后还剩下个老二，由于年岁大了，脑子又不好使，至死也没有找到媳妇成个家。
他死的时候，弟兄们感觉到有愧，按照当地习俗，人死了需要阴魂婚配。也不知哪个有才之人出了个馊主意，干脆弄了个女明星画像放进棺材里算是婚配了事。这个事儿让附近村庄的人当作笑话传说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街谈巷议的笑谈。
作者简介
牛茂华，曾在县广播电视台从事新闻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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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3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