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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燕/作
今天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一大早，孩子爸爸就说要领着孩子们出去逛逛。
汽车抬了抬头，冲出城镇的喧闹。
滨河湾，七扭八拐、坑坑洼洼的土路。昨天的一场雪化得所剩不多，路面潮乎乎的，扬不起半星尘土。车窗外，原野上零零星星，远远近近点缀着些杨柳，一律接受了雪水的滋润，没有了冬天的干枯，都变得有了分量，有了柔软的绿意，远远看去，一团团的。
最喜欢树杈上的鸟窝，夏天不见他们的踪影，冬天时候裸露在外，使冬季的山野有了生命的点缀，这个季节，它们忽然变得丰满起来，颜色也因为有初春水汽的洇染而变得深浓，干枯的枝杈仿佛也要发出嫩芽一样，我想，也许是因为暖暖的窝里开始孕小生命的缘故吧！
经过一个古旧的砖制门洞，东西两边延展，与城墙相接，南北方向与土路连接，伸向远方，门洞上方荒草离披，面墙墙皮黧黑，一样晕染了水汽，黑黢黢的，却有江南雨后那种灰湿的意味。穿过墙洞的刹那一黑，孩子们很兴奋，有如火车过山洞般的叫闹。我不知道小城还有这样古老的地方，亦没想到，这地方最原始的功用历经久年而依然存在。
门洞这边，窄窄的巷子走了大约二百米以后，出去的地方竟然是西关外，又是一个惊喜。
原先的小水库，曾经是我们常来的地方，变化出人意料。最迷人的那一处景致是岸上延伸入水的一片三角形空地，一角在水，角上垂柳一株，年年翠绿，水涨时入水，水落时靠岸，不论在哪里，都如同美人临照，水下鱼儿游来游去，垂入水中的柳枝是他们最有趣的玩伴。这地方曾经吸引多少新郎新娘前来拍照，清水，绿柳，波光，艳影，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远天湛蓝，婚纱洁白，水波荡漾，相依的人影笑靥如花。
熟悉的景致没有了。现在，这里是旅游开发重点地区，名曰 艺术小镇 。岸边水榭环水而建，曲折有致；岸上小路依仗地势，曲径通幽；更有树林里的全玻璃建筑，据说是艺术画廊。希望这里能吸引更多的游客，也带来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给蔚县人带来商机的同时，也带来外面的文化。
可是，我怎么那么怀念原来的风景呢？
水库，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记忆中最美的水库是初中时候，走着来的，初见的刹那，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形容水的词都用尽了去赞美她，在那之前，我没有看见过那么广阔（我想，许多同龄人能理解我这个用词）的水域。现在，这里的水已经不足当年一半，我也因为见过更广阔的水而不再把它放在心上。
然而，今天的水库没让我失望。天气是阴天，云层恰到好处地铺严了整个天空；空气潮湿，水汽很足，薄薄的轻雾，也不影响视线；远远看去，水天相接，对岸在迷蒙中缩成一条线，半入水中。整个水面，就有了一种浩渺的感觉，正应了今天这个日子，龙抬头，怎能没有水，没有云，没有雾，没有这广阔的天地。
在坝头上拍照，远的，近的，孩子们的笑闹声在坝头上飘，一直到远远的水面，传到更远的天际。坝东是水波微漾，水汽迷蒙的库区，坝西则是另一番光景。大片的田野，虽然没有满地的庄稼，可是，裸露的大地却留下了一年年耕作的痕迹。从脚下扑向远方，一块一块的田地，方向不同的垄畦，种植季节也许是你家与我家的分界，现在横横竖竖棋盘一样，看似杂乱，铺开来又整齐，一直到远处薄雾迷蒙的地方。期间或稀或密地点缀着树木，一棵独秀，孤独地美丽着；数棵成林，挤挤挨挨地像一家人，都静静地积蓄力量，等着浓浓的春天。
回程颇具喜剧效果，想走一条没有走过的路，半路上下了公路，专挑土路走，期待前面有新的惊喜。果然如此，前面的楼房、小路、水流、树木，都那么熟悉。呵呵，滨河湾呀！兜里一个圈圈回来了。从这里出发，又回到这里，一个圆满。是个好兆头。
二月二，龙抬头在我们这里是个重要的日子，很讲究的。这一天，要理发，人间男男女女都是龙凤，春天来了，先从头做起，头轻省了，全身舒爽，干啥啥不顺当？吃食上，今天更讲究，要吃饺子，是为龙蛋，吃了涨胆气，遇事不怯；要吃面，是为龙筋，吃了长精神，办事有冲劲儿。春天到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万物之灵的人类，挨过了严冬，骨子里的汽儿往外冒，这世上没有什么挡得住他们，即使有，他们也不惧，仗着今天得自神龙的精气神，虎虎势势地冲上去，硬硬实实地再大干三百六十五天。
到家后，云散了，雾消了，红光光的太阳挂在天上，龙上天了，春天开始了。
END
作者简介
孟燕，高中语文教师。张家口市 诗词 协会会员。一个总是能寻到 生活 幸福 和 快乐 的女子。爱读书，沉醉其中；爱写文，自得其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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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3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