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现在的天气刚刚好，就像苏小的 心情 ，暖暖的凉爽。
第一次选修课，第一次见到苏小。齐耳的短发，白体恤牛仔裤，一脸的对世界未知的茫然，瘦瘦的轻盈的，在同伴的簇拥下，尝试着与众相同。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觉得她与众不同。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语速有点快快的女孩就像赶夜路回家的归客一样，虔诚且执着，倔强着不肯在某个可以歇脚的地方暂留一宿。
美好的日子就那么几天，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节课，只是提前报到的那几天，小鸡破壳般对新环境小心翼翼地侵占，霸占，又肆意挥霍。推开宿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大学 生活 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这里并不是高中老师宣扬的自由之地，也不是乡亲父老向往的成材之地。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揣着一颗怀疑的心，杂乱无章地收拾行囊，或抽烟，或电话，或惆怅。
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小小的苏小此刻正一脸灿烂。转而长吐一口气，拎起大大的水壶匆匆奔向楼梯。
后来，只是后来，苏小告诉我，她们宿舍的人都知道那个染着黄色头发的我。
新生入学晚会如期在那个破旧的水泥篮球场上举行。我们半推半就地聚集在人群外围，灯光胡乱地打过来，忽明忽暗的，看不清是兴奋是恐慌。我看见还不认识的苏小，在漫无天际的音乐中，一脸的花痴模样。
还没有手机的我们，唯一的消遣就是去校外三两家网吧动动鼠标，抚慰自己从没跟谁提起过的忧伤。还好，苏小在我茫然无措时加我为朋友。自此苏小开始走进我的生活，我也开始在苏小的行程里 成功 地扮演了一个过客。
海水放弃了攻占一个夏天的沙滩，在寒冬时留下点点白色贝壳，后退了几十米。裸露在外的潮湿沙滩在海风的怒吼声里挣扎着窥探魅惑的星空。苏 小说 ，我想掀开整个海水看看海底到底是什么。我无言以对，只是告诉苏小，满天的星星也是这么想的，它们只会对着大海这面深邃的镜子装扮容颜，一眨一眨的，其实心里精着呢，没准哪天一不高兴就会揭开镜面，到时你再来看。苏小笑了，在伸入海水的半折桥上，蹦蹦跳跳的，白色的裙摆泛起浪花。我突然觉得，娇小的苏小就是一颗星，在黎明到来之前，必定会慢慢隐了身形。那么，我会拥抱新生的太阳呢，还是会不舍夜一样的苏小呢。苏小却突然回跑到我的身边，大大的眼睛瞪着我，到时咱们一起来看！
生活就这么一秒一秒地走来，一秒一秒地驱赶不想离开的我们。
宿舍里，从一开始就各自找寻未来几年可以在一起的玩伴儿。为了克服新环境的尴尬也好，真诚的相识也好，雷诺，粟山，我们，不自觉地就经常混在一起。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吃饭，一起去玩。真的，不懂珍惜的我们，或许三年大学可以玩得更好。只是各自的喜好让我们有了各自的引以为傲的分歧。雷诺买了吉他，粟山半个空乘，而我，纠结得更加纠结。
雷诺，在你的世界里什么是梦？
粟山，现在看来你的婚礼有点新意，你唱歌的时候我有点小感动。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我们三个还是挺有缘分的。一个夸夸其谈，一个疯狂的掩饰，一个沉默不语。可能我的体会不是那么正确那么深刻，可是就在这一刻我想你们了。苏小也说，你们感情好着呢，谁不知道传说中的 三剑客 啊！形影不离，都可以同时追女生啦！
只是我没有告诉苏小，我至今还没有看清晚上操场上那个穿黄色外套的女生的模样。这个被我和雷诺反复研究论证过千百次的女生，也就在毕业的前几天才真正地互相深看了对方一眼。她是3+2里唯一一个不被我看低的女生。也就是互相深看的那一瞬间，我顿悟了，有时候距离是如此美好。
粟山是个好孩子，倍儿能喝，从未醉过。
苏小有点难过，在昏黄的路灯下， 校园 是如此的熟悉和陌生。苏小说，现在你们三个的相聚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离别，而我不在其内，就像痛苦的浪花，一遍一遍冲向沙滩，始终只是亲吻一下，却永远占有不了。苏小你可曾知道，我看见你的大眼睛，放慢了忽闪的速度，是想挽留这时间吗？你就像个孩子一样不情愿放开这难得的自在，那么哪里才是你停靠一辈子的港湾呢？
苏小，你是想维系这份感情吗？在冰冷的夜风里两城穿梭。我给不了你抛锚的欢畅，给不了你漂泊的给养。可你很坚定，幻想遥远的星辰伸出手臂掀开厚厚的海水，待到海底的一切尽显，你就会骑在我的背上，吆喝着，张牙舞爪地催促我前行，从海的这一边，欢快的走的另一边。
苏小，瘦弱的模样，你知道未来的样子吗？
现在的我只能回忆，你也早已远走他乡。
我在站台，苏小在车厢的玻璃上呵出一口汽，在这水汽上画出一颗心，我看着苏小翘起的大拇指一脸苦笑。苏小说，最后一个离开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现在这个感觉，失落，难舍，又甜甜的？苏小你真是个孩子！
苏小说，逃离了家乡是何等的的快活！迷离的眼睛在阳光下，周围的一切也变得生动起来。苏小喜欢树枝垂到地面的杨柳，她说军训时要不是这杨柳施舍的阴凉她就要晒晕过去了。苏小说她盘腿坐在这阴凉下，看见黄头发的我背着晕倒的女生朝医务室跑去，她很羡慕。我说是羡慕我的力气吗，苏小说是羡慕那个女生。苏小说，看你匆匆的脚步我就知道，早晚会到达终点的。苏小你不知道，我赶去医务室，也是为了贪图那一时的凉爽。苏小你不知道，背女生去医务室，也是男生们表现的一个好机会，我就知道，盘腿坐在树荫下的那个瘦小的你总会看到我的。
苏小来看我，在冰冷的夜风里两城穿梭。苏小说，等不及你背着我看海底的欢喜了。苏小说，我就是赶夜路回家的归客，虔诚执着，倔强着不肯在你这里这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哪怕暂留一宿了。
苏小，瘦弱的模样，你知道未来的样子吗？
我只能回忆，刚开始的苏小，齐耳的短发，白体恤牛仔裤，一脸的对世界未知的茫然，瘦瘦的轻盈的，尝试着与众相同。
现在的天气刚刚好，就像那时苏小的心情，暖暖的凉爽。
作者简介 | 本来可以
青年写作者。 |
|
发表于 2022-1-26 20:29: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