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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黑的早，每天培训结束从北街回家，大约十来里路，骑着自行车，不知不觉天就朦朦胧胧的了。路灯亮起来，远远望去，灯火阑珊，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流络绎不绝。路边树木的叶子已经落尽，灰色的树枝在路灯掩映下，有种别样的倔强。
黄昏，高低错落的楼房次序亮起了灯火，远处黑黢黢的山峦变得模模糊糊，好像随时就要消失在灯火的尽头。高远而蔚蓝的天空一点点被黑暗吞噬，月亮很好，刚过了十五，圆圆的，冬天的月色似乎也泛着清冷，倒不如街灯和楼房窗子里的灯光来的温暖而实在。
北方的冬天几乎天天有风，入冬的第一场雪还没有下，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风的气息。道路很干净，只是偶尔有一两片枯叶在地面翻卷着，孤单的流落到拥挤的车流中去了。人们都穿着厚厚的冬装，在浅淡的夜色中急匆匆往家赶。我也一样，每天的这时候都行进在这条回家的路上。以往下班走厂区，出了厂子基本上就到家了，从来没有像这样感受过古城冬天黄昏街道上的热闹和匆忙。
忽然就想起了炊烟，想起了儿时的院落。那时候的冬天似乎更冷，风呼啸着从山口刮过来，卷起一地沙石和落叶。没有闪烁的霓虹灯，树立在路边的木制电线杆上，捆着几盏散发出昏黄光线的路灯。我顶着猛烈的西北风走在放学的路上，走过大路，转向小道，路灯没有了，只有旁边土坯房的窗子上映出点点灯光。这灯光往往也会让人很温暖，看到它们，就觉得家快到了。我闻到了熬白菜萝卜的味道，肚子咕噜噜响起来，便加紧了脚步。
山脚下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平房顶上都缭绕着烟雾，黄昏已经被浓重的夜色覆盖，烟筒里冒出的黃烟隐隐约约，在风中如群魔乱舞。到家了，放下书包，在炉边烤着冻僵的双手，一股清香从炉底飘上来，直钻鼻孔，我知道今晚有好吃的了，烤土豆，那是想想都馋的不行的零食。
相信我这个年龄的人们大多都有过黄昏回家，围炉烤火的经历，那种寒冷冬日中的温暖是从里到外的，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亲热，包容着你的周身，每每想到此，我都不禁泪眼朦胧。多少个这样的从黄昏到夜晚，以为会是永远，却发现那不过是 人生 的一瞬间。
即便只是一瞬间，也多么让人留恋。或许怀念过去是人到中年无法避开的吧！我便想到我已经为人父多年，我就像当年我的 父母 一样，努力打造一个温馨的小家，每天的黄昏，我急急忙忙赶回家，就是为了亮起那盏灯，打开灶火，让热气从锅里升腾，等待回家的人。
夜色完全笼罩了大地，城市的上空，不再是以往的黑暗和迷蒙，灯光璀璨，为每一位行人照耀着回家的路。
END
作者简介
史建林：笔名，山淼。河北张家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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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2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