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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落叶飘零，所有的树木枝稍都雍容华贵起来，度上了炫目的金色。冷风挟裹着细雨飘落在脚下的这片土地，枯萎的草禾，顿显凄凉而萧条，山边那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在绵长的细雨中也变得湿滑泥泞起来。
周日的午饭后，细雨稍停，云开雾散。闲暇的我带着一种好奇，追寻着那一条小路前行。小路的尽头，是一条荒凉的山沟，沟底细流潺潺，两边疯长的野草已经枯萎。据说很久以前这里有迷路的行人，不知何故困亡于山沟，之后再没有人来过这里。因此，这里看不到有人走过的痕迹。
沿着铺满枯草的山沟向里走，曲折迂回，流水淙淙，百鸟和鸣，微风习习。山脚的秋意稍淡，树木依然葱茏。山势却渐渐陡峭起来，沟谷的两边逐渐呈现出赤裸的悬崖绝壁。沿着溪流边前行，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便有一处似是被人遗弃许久的荷塘。
荷塘位于山脚下的冲沟，其实就是山谷里稍微宽阔且深邃平坦的地带。这里远离人烟，很少有人打扰。下雨的时候，山沟里的水流就汇进了荷塘里。荷塘不算太大，宽度不足十丈，长约二三十丈的样子。站在荷塘此端看彼端的时候，山的倒影很是清晰，犹如一幅泼墨画，水天相映，相得益彰。
在这个深秋季节，遭受了秋风秋雨的磨难，荷塘里的藕荷叶子早已干枯，垂头丧气的浮在水面上，微风轻拂，那一株株莲蓬与一片片荷叶各自撩拨一圈圈浅浅的涟漪。而那些倒伏在一起的莲叶，在微风的作用下轻轻相拂，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黑夜里低沉的哀怨，在这个荒芜的山谷里，尤其显得如泣如诉。这个曾经 映日荷花别样红 的荷塘，如今已没有了春夏时的盎然生机，更显落寂而残败。
由于荷塘位于大山深处，人类的行踪早已绝迹，因此荷塘存留得很是完整，虽然莲叶大多低垂或坠落与水面，但那已经泛黑的莲蓬也还孤傲的挺立于水中。眼前的残荷，以及无人采撷的莲子，注定了这里的荒凉。想必前不久的夏季这里一定是荷叶葱郁，莲花怒放。雨天的时候，那摩肩接踵的莲叶之上，一定是滚珠落玉的美丽。而那些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更是绽放出一种世间最为清丽芬芳的高雅。
这隐于深山的荷塘，绝对是一处人间仙境。虽然此刻不复夏日的美丽，但那些莲叶莲蓬依然可以让人窥视她昨日的蓬勃。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里。虽然没有藩篱茅舍，没有耕耘播种，但这样的情景，与桃花源的原始之美极为相似。
山里的天气变幻莫测，适才还是云淡风轻的山谷，瞬间便乌云铺天盖地，细雨随之而来。雨滴敲打在残荷之上，发出细密的滴答声，顿时给人一种无比凄凉的感觉。忽然觉得唐代 诗人 李商隐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的那首诗，或许就是在这样的凄凉与寂寥里挥毫写下的吧？淅淅沥沥的秋雨，点点滴滴地敲打着残荷，恰如天籁之韵。面对这样的情景，岂能不触景生情，亦愁亦悲？
离开了那一片如诗如梦的残荷，在濛濛细雨中，踏上归途，却已是天色傍晚的时刻了。但那残荷的孤寂与凄美，却从此烙印一般铭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作者简介
孙臣领,云南丽江市庆云西路31号中铁21局丽香铁路项目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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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25: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