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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方明元
早春二月，春寒料俏，万物未苏。惟有荠菜已在田埂、溪边萌芽生长。荠菜味道鲜美，人们十分爱吃。 二月二，挑荠菜 的俗语，老少皆知，家喻户晓。
南宋大 诗人 陆游的 名句 ： 雨后初得荠，晨庖有珍烹 ，使荠菜入诗了。喜降春雨，陆游即时想到田野里挑一些经过雨水洗礼的荠菜食用。这种美好的愿望，令人陶醉，垂涎欲滴。自从读过这句诗后，如果问我春天的滋味是什么？除了欣赏百花的姹紫艳红和飘曳的柳枝外，还会联想到荠菜，当然是又红又经过春雨滋润过的荠菜。
一个乍暖还寒，细雨过后的休息天上午，我走出家门，踏着泥泞的小路，来到一片长有荠菜的田畦里动手挑了起来。看到一蔟蔟生机勃勃、绿油油的荠菜，心中顿时漾起一片详和与温馨。我仔细端详，不少荠菜已经打了苞儿，从株芯里长出一枝枝五颜六色的花朵，显得清新、纯朴，如摇蓝里刚刚睡醒的婴儿，睁开了惺松的眼睛，但不哭不闹，朴实无华，生意盎然。我挥动手中的铲子，一颗又一颗地挑了起来。挑荠菜，是认真又费力的活。稍不留神，会把野菜误作荠菜。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挥铲不止，提袋里装满了千姿百态的荠菜。尽管一手泥巴，眼花缭乱，腰酸腿痛，但收获芹菜的喜悦是难已言表的。
荠菜，又名香菜，菱角菜、地米菜，营养丰富。它含有十多种人体必需的氨基酸，烹调后清香飘逸。它所含有的胡萝卜素与胡萝卜相等，维生素C含量也很高，并富有钙、磷、铁、钾等矿物质。它可以做汤、包饺子、馄饨，烙馅饼更是鲜美可口。
荠菜还是一种很好的药物。它味甘，性微寒，有止血解毒，凉血止血、降压利尿、清肠明目等功效。适合用于高血压、眼底出血、龄龈出血、产后出血、尿血、便血、吐血、咯血等，对治疗痢疾、肠炎等也有一定的疗效。肺结核病人用荠菜作食疗，不但可以止痰中带血，还能促进病灶愈合，因为荠菜酸是有效的止血成份，可以用于各种出血症。
古人咏荠菜的诗句和论语颇多，其中与 甘 字沾边的不少。《诗经》里就有 其甘如荠 的诗句。《尔雅》里也有 其甘如荠 的说法。春秋乐师师旷曾经说过： 甘草先生，荠是也。 西汉董仲舒在《春秋繁露》书中说： 冬，水气也；荠，甘味也 。
荠菜的 甘 还与 美 结缘。许慎的《说文解字》中的 美 字，就是用物 羊 来解释的 美，甘也，从羊从大 可见美是从食物中提炼出来的，味觉美早就孕育在美味食品之中。宋代名僧文莹在《玉壶野史》里就有 荠，荠汁为美。 北宋大文豪苏东坡也曾说过： 食荠极美 。
荠菜不惧寒霜,是早春而萌、返青上市最早的野生蔬菜，深受人们的青睐。古人云： 物以稀为贵，食以野为奇。 而野菜中荠菜以翠绿、鲜嫩、味美、醇香为特色，可谓色、香、味俱佳，赢得历代文人墨客纷纷填词作诗，留下了许多流传千古的佳作。 城中有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这是南宋民族英雄大词人辛弃疾的咏荠名句，赞美了荠菜是不畏严寒、朴素无华的报春花。南宋大诗人陆游对荠菜情有独钟，写下了 手烹墙阴荠，美若乳下豚 的诗句。他有时竟然到了忘记返回 故乡 的境界 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美忽忘归。 扬州八经 之一的郑板桥也曾呤过 三春荠菜饶有味 的名句，这说明荠菜作为时珍佳蔬，味道鲜美，不可不食也。
荠菜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它远远流长，带有泥土芬芳，清香醇厚。 三春戴荠菜，桃李着繁华 ，这反映了宋代有流行戴荠菜的民间习俗。每逢三月初三，少男少女们竟相佩戴荠菜花，以图一年吉祥如意，避邪驱瘟，消灾祛病。这表现了人们对预防疾病，强身健体的美好愿望。时至今天，每逢早春三月，农村的姑娘还喜爱在自己的辫梢上，插上洁白芬芳的荠菜花打扮自己，别有审美情绪。
荠菜普普通通，凌霜傲寒，与世无争，不温不火，它带给我们几分催人奋进的箴言警句，使我们品尝到 人生 酸甜苦辣的滋味。荠菜相当古老，也很时髦。荠菜的祖祖辈辈永远是一个模样，却让我们百看不厌，百吃不厌，新鲜常在。在竞争激烈、压力较大的现代社会，古老的荠菜正迎合人们返朴归真、回归 自然 的心里。当今社会，物欲横流，人们应该溃泊名利，懂得付出与得到的价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切顺其自然，适习而止。要像荠菜那样脚踏实地，心平气和，兢兢业业，默默奉献，自立自强，恐怕这也是中国人的为人之道。
真味是淡，至人是常。留心多年，无论是寻常百姓人家，还是宾馆饭店的餐桌上，早春时节都能见到荠菜的踪影。眼下，菜肴清溃、新鲜，又重新回到了人间。少不更事的青年人对荠菜可能会不屑一顾，但对吃惯鸡鸭鱼肉和生猛海鲜的中老年人来说荠菜倒能刺激起他们永不衰败的胃口。穷人食荠菜为求生，富人食荠菜为养生。于是，人们对荠菜感情深厚，就像面对一坛陈年老窑，一本 励志 的书籍。人们在饱餐了肥腻,甘浓的美宴之后,清香、素净的荠菜，更能显现出诱人的魅力，难怪越来越多的人们对荠菜一往情深。
【作者简介】方明元，男，1959年6月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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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2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