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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詹紫怡
仲秋的清晨有着寻常的凉风与静意，窗外桂子，袅袅余香，沁人心脾，风裹挟着桂香轻柔地抚过脸庞，翻起了叫做从前的篇章。
暮风掠过麦浪，远方的山巅盖住落日，勤劳朴实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成了他们一辈子行走的坐标，他们哼着不知名的曲儿悠闲地走在田边小道，蛙鸣阵阵，似与之唱和，当天色淡成暗蓝，群山如黛，透过花香夹裹的小道，能看到村庄里亮起的灯光，炊烟熏红了晚霞。田埂上未归的老人，经受了岁月雕琢却依旧红润的脸上布满的皱纹欢快地游动着，在牛棚安顿好他的老伙计后，向那个叫做家的地方走去。晚饭便上桌，平淡无奇却胜似盛馔，三盅两盏淡酒，乐在其中。夜来，枕着谷香把疲惫的身体放进梦里，宁谧的村庄仿佛不受世事干扰，天空常有笑靥，尤饶风情。
仲秋的晚上偶而听得几声蝉鸣，时间似乎回到蝉噪林静的盛夏。夏，夜为最。我常在傍晚独自登上阳台，去捕捉夜来临之前极温柔闲适而不可多得的独特景观，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青松，褪去野性且风韵柔美的田野，汇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便陡然有层斑驳的绿爬上心壁，盈注着生命的绿意。天空中飘着几朵漫不经心的云，其实是悄悄地将霞光追随。我贪恋这份宁静与秀美，迟迟不肯举步。有月的夜晚，小二楼的阳台铺上凉席，坐着就能让目光越过不远处的花树，望见山脉起伏，弯下去的弧线轻托一轮月亮，月色浸染一片悠悠山野。无月的时候，也有群萤交飞，森林黝黑的棱线在夜空中起伏，和天空组成极有暗示意义的构图。盛夏的夜啊，惊艳如隔世美人，朴实如爷爷贴身的烟斗，奶奶轻扬的蒲扇，人和 自然 相视一笑，山野变得无比柔媚。月亮从云间露出脸来，柔美的银辉洒满整个阳台，月光如一块琥珀，凝固住了这几十平米，也凝固住了童年。
九月高远湛蓝的天空变成了巨大的幕布，放着名为过去的默片，我静静地坐在时间的肩头，耳闻着那密密松林里传出的啾啾鸟鸣，大自然归于虚静，只能任凭钟声渐渐将过去敲碎，我们终究只是时间的旅人，乘上了开往未来没有返程的火车，不知终点。
暮色始临，华灯初上，到处不是明如白昼的坦白，就是若明若暗的暧昧，多的是汽笛的长鸣，喇叭的喧闹，飞机的呼啸，火车的轰隆。但是，回到凝固了简单纯粹的童年的故土，泥土的脚感还是如此亲切，如若心中还保持宁谧自然，依然存留对传统文明的眷恋，即使已成回不到的过去又有何妨？驻守在今天的旷野，让思绪漫步在昨天与未来之间，心淡淡的、清清的、柔柔的，如此，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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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2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