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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时之沙 墨上尘事
当我们历尽千辛万苦登上山顶，并不是为了欣赏全世界的风景，而是为了让全世界的人看到自己。如果你一直低着头，谁能看得清你的脸？
刘同 《你的孤独，虽败犹荣》
听简溪雨的爸爸讲她小时候的事，会深切地感觉到他们那些暖暖的小 幸福 ，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比简溪雨还小一点点这么大吧，我爸爸带我去河边钓鱼，我们挖了很多很多蚯蚓作饵，蚯蚓很多，一铁锹下去，翻一锹土上来，就十几只几十只蚯蚓在松软的黑土里钻来钻去，我觉得它们是在逃跑呀，就飞快地去捉它们，一手捏住拽出来，放在另一只手心里托着，再小心放进罐头瓶子里。蚯蚓托在手心里，会不停地扭动，向手指缝里钻，凉凉的，滑滑的，痒痒的，要用力把手指并紧了拢住了，不然它就逃跑了。为了安抚它们，罐头瓶子里还要放些泥土，它们就钻啊钻啊把头钻进去，就不害怕了，就变得很安静了。
早晨醒来，风呼喇喇的，在窗外。用不了几天，大湖就该开化了。想起来，有一天，妈妈坐在窗边，看半开化的大湖，忽然和我说，她也曾带我去抓鱼的，那时候我还很小，刚刚能走路。那年春天，农场的人去河里炸鱼，鱼被炸晕了，就漂在河面上顺流而下。开河鱼又大又肥，妈妈就用一条布带子把我拴在河边的老柳树上，下河里去抓鱼，河水很凉，水流很急，不时会有大块的浮冰冲撞过来。我想象着妈妈站在齐腰深的冰河里抓住一条一条大鱼扔上岸的样子，很像动物世界里的那个大熊妈妈。可是妈妈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会很后怕， 那时候，山里还有狼，有熊，有野猪，野狗，把你拴在河边，我是有多虎。 我就眯眯着眼睛笑笑着跟她说， 妈妈，我是个有福之人啊，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仔细想一想，我自己也曾抓过鱼的。小学的时候，住在我姥姥家，下一个土坡，就是一条大河，河上游建了一个水电站，会不定时关闸蓄水，那个时候，大河就会退潮，眼见着水位下降，大大小小的河卵石露出水面，搁浅在河床上。大大小小的孩子就追着退潮的河水跑上河床，翻检大大小小的水坑，来不及顺水游走的鱼儿就落在那些水坑里，躲在河卵石下的缝隙里。浅浅的水坑里的鱼，直接去抓就可以，深一些的水坑，要先把水舀出去，虽然有些麻烦，却很值得，因为通常水坑越大，落下的鱼就越多。最多的是一种长得很像麦穗的鱼，麦穗鱼有很多绒绒的刺，可是鱼肉嫩嫩的，香香的。
更多的时候，大河里的水是满的，我小哥哥们和小舅舅们会下河里去挂鱼。我姥姥家有一挂大网，他们蹚着水走到没腰深的地方，把网下在那里，然后一人手里抓着一个塑料油桶游到对岸去。我就坐在河边，看着渔网，看着他们的衣服，不会有人来偷，可是要提防被过往的禽畜糟蹋了。等他们游回来的时候，就会起网了，网上挂着许多鱼，扁扁的，长长的，各式各样的。把鱼从网上摘下来一律是我的活儿，一条一条摘下来，挤了肠子，卤了盐，晾晒在河边的大石头上，一个午后，就干干的了。不记得那么多鱼干都是怎样吃掉的，家里男孩子多，有什么吃的也剩不下，不管好吃不好吃。午后还会再下一挂网，这一网鱼却是新鲜的，不用卤盐，只要打扫干净了，拿回家里做鱼酱吃，地里的小青菜儿，架上的黄瓜扭儿，蘸鱼酱就大饼子吃，一吃，就是好几年。
当我开始勤于回忆往事的时候，我觉得我大概是老了。老了不是什么坏事，会放下那些年轻时放不下的事，给自己的心越来越温暖，越来越轻盈。
作者简介：
时之沙，年不惑，性耿直，貌平平，梦多多，喜温暖，尚 自然 ，好文字，乐远游。身柴米油盐喧嚣市井，志春花秋月万水千山。经生死悲欢仍心心永远，历千难万险亦念念向善。尝回望，半世坎坷，已云烟而过，知前行，命运多舛，愿，清风朗月，碧海青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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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1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