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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仙|小镇的一天-游记随笔-美文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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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14: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小镇很年轻,规模不太大,是两千年初移民兴建的,曾用名叫 移民建镇 ,与时俱进名叫 美好新村 ,这与时俱进名成了小镇的身份证,但因为面积不大,所以本土的、移民的都喜欢叫小镇。
         
        小镇的居民基本是本村水患较严重的村民搬迁来的,特殊几户是出嫁闺女顶娘家申请名额的,还有几户是城里退休老人爱慕小镇风光好,空气好,后来买人家二手房加盟的。小镇可以说是政府出钱可以把房子粗胚给建起来的,个人出资的管装璜,考究还是平凡随个人经济实力与审美情趣。这让几辈子饱受水患之苦的村民很是百感交集。
         
         树挪死,人挪活 是小镇人检验出的真理。在 小水淹田,大水毁屋 的 鸟懒得拉屎 的地方,老少爷们的脸是退水后的田间地头。一下子住到别墅群里,从 移民建镇 住到 美好新村 才十几年功夫,小镇的主人脖颈挺直,话语间,每个时段就有每个时段的 故事 了。
         
        小镇背山面田野,也有临水而居的,有点威尼斯水城的味道,房型统一设计,一溜三排,几十户,单门独院,不砌离心的院墙。绿化像城里的小区,纵横的水泥路上即使滂沱大雨后串门,也一脚不踏湿。有户人家院里的紫藤被塑成黄山迎客松模样,齐窗台高,花开时,伸出紫云英样的臂膀,迎来送往每寸日子与家人朋友,艺术味在这农家小院格外别致。小镇的日月已不仅仅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格调也在农家人的心中讲究了起来,原来,艺术在田间地头更以生命勃发的形式存在。小镇裙带着对面本土居民也获益匪浅,政府把他们的院外绿化翻修得与小镇如出一辙,还新建了游乐场,阅览室,卫生室。一总飞扬着童音的民营幼儿园更是引人注目。
         
        小镇是村里三代同堂较多的集中地,即使有进城买房的小年轻,孩子没上高中前,仍然早出晚归,于是,小镇的一天,越发多彩了几分。
         
        树大不愁凤凰来,小镇能让年轻人黏着不在城里看灯红酒绿,主要是它四季景美 生活 方便。紫燕啁啾时,后山的绿肥红瘦与门前的油菜花海,让小镇人家成了有色有香的画。知了声声,蛙鼓阵阵,粉色雪白的荷花就相继开放了,挨挨挤挤的荷盘圆润厚实,清凉温润的荷香随风飘进小镇人家的窗棂门缝,夏夜,小镇人是枕着荷香而眠的。秋冬的小镇不比春夏逊色不少,除了绿树与耐寒的花依然斗艳,还有丰收与储藏诠释着 春去花还在 的另一意蕴。
         
        小镇四季的每一个日子的开始与结束,没有轰轰烈烈,但老百姓就图个平淡安居就心不慌。
         
        启明星刚爬上山顶,窗口的灯光与启明星遥相辉映的,基本是家有小学生或初中学生的,他们要争分夺秒到市里读书。
         
        乡村小学听不到书声朗朗,孩子大多幼儿园一毕业就到城市开阔眼界去了。
         
        于是,家有读书郎的奶奶成了唤醒小镇黎明的最早的人。她们要准备热乎乎的饭菜,让孙子孙女吃饱喝足,当然,去市里上班的孩子爸或妈一样吃得新鲜舒服,然后,车轮滚滚而去,载着上学的,上班的。
         
        亲自送孩子上学的爸妈是在外乡兜了一圈回来后,再不愿背井离乡的新一代小镇守望者。那些仍然在外挣儿女学费、课外辅导费、房贷以及一家老小吃穿用度的青壮年的孩子,接送上下学的 自然 是爷爷奶奶了。少数住城里的老人,待孩子上学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种菜,兴田,再赶在孩子放学的点回市里。因为小镇隔田畈而望的318国道上,城乡公交十几分钟一班,进城和上小镇附近的超市一样方便。
         
        让小镇半梦半醒的是老人,让小镇彻底醒来的是学生娃。学生娃书包一背,启明星就落下去了,朝霞丝绸样在山顶荡漾,后山渐渐朗润起来,鸟和小镇的老人一样勤劳,和花草树木一样珍惜光阴,于薄薄的晨曦里欣然醒来,三两声嗓子刚一亮,应和的就此起彼伏了, 山光悦鸟性 ,小镇人最熟悉不过。
         
        鸟不光擅长对歌,还热衷比翼,不仅在山林里穿藤绕树,还到人家门前树上练练喉,亮亮相,顺便再逗引逗引小孩。然后,又滑翔成一道赏心悦目的弧线,那玲珑的身影与嘹亮的歌喉,牵得出门逗狗的幼儿目光老长。一直到鸟儿在树林里开晨会似的或高腔低迴,或紧锣密鼓,或舒缓悠远,小孩的目光还落不回身边摇摆缠绵的狗尾巴上。
         
        东边绯红的太阳刚露出一半额头,卖豆腐的豁嘴来了。豁嘴一来,小镇人是老远就知道的。为他吆喝的不是艺术家就是人气旺的歌星。他的三轮车驾驶室外喇叭口飞扬的歌或戏一唱到小镇,奶奶小孩们就拿着塑料篮等候了。
         
        豁嘴其实缺陷并不大,只上嘴唇右角豁了块豌豆大的凹,对其 人生 并无丝毫影响,娶妻生子,发家致富,一点不耽误。但人家都这么叫他,他也仿佛那就是他的大名样响亮地应答,实际上,还真没谁知道他的证件簿上的名。他的 吆喝 不仅旋律欢快,还紧跟潮流。移民建镇刚有人入住时,他的吆喝声是黄梅戏,而且曲目演员都精挑细选,我听着基本是黄梅宗师严凤英的名段。黄梅戏很吆喝几年。然后换成热情奔放的《自由飞翔》,前两天居然换成了《你不来我不老》。当时我刚泡一杯绿茶,等待茶出汁,冷不丁《你不来我不老》的深情款款的歌声由远而近,遂走出院子看究竟哪位大神如此烂漫多情。我在绿化带边引颈探望,只见站着没人长,坐着有人高的豁嘴在驾驶室里冲我憨憨地笑。我心里也滋生出些许激昂:着实为他的柴火豆腐香样的生存观大大振动:多自信俏皮的生意语言:你不来?豆腐也不老,可见质量多么上乘。豁嘴车每停一次,都会围过来几位奶奶,称个三两块,闲庭信步样回家,无论煎炒烹炸煮, 快乐 舌尖就好。也有奶奶瞅晴好天气称个七八斤做腐乳,传统的味道是绝对不能失传的。
         
        豆腐车从小镇头进去,又从镇尾出来,他的四五板豆腐就只剩雪白的老布与光滑发红的豆腐板了。
         
        豁嘴的豆腐香还在小镇弥漫。 包子馒头烧卖啊 也来了。一样的三轮车,但在几个白铁桶里拿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烧卖的大妈(小孩称呼的)非常清爽耐看,不仅穿得得体,还戴着雪白的厨师帽,一次性手套里的双手麻利得很。奶奶们买棉花絮样软呼的包子馒头,糍糯喷香的烧卖是给老头下茶的,给孩子搭嘴的,给自己尝香的。正餐自己做,几样时新小菜是必不可少的,鸡蛋一人一个是雷打不动的,豆浆机里的杂粮豆浆,或者电饭煲里的杂粮粥是常换花样的。生活节奏不用紧追快跑,孩子们普及的养生知识,不再固步自封的爷爷奶奶是相当能活学活用的。吃的要生态,三餐要科学,当生活不仅仅是对付日月的时候,精致,在小镇人的笑纹里,着装上,盘中餐里可见一斑。
         
        这时,小镇对面的卫生室门开了,有头痛脑热的或者量血压查血糖的人也溜达过来了,对健康要防患于未然,小镇人很重视。广场上有人打太极舞木兰扇了,有人在各种运动器材上大汗淋漓了。孩子们陆陆续续上幼儿园了,这时,太阳才一轮白亮的圆球样浮在山顶丈余高的墨蓝天幕上。
         
        家里打扫一概的奶奶们来到河边浆洗,棒槌声此起彼落,家里琐事说出来老姐妹听听,菜种豆秧新品种交流互换,都在被色彩斑斓的衣服翻腾得噼啪噼啪的潭水声里完成了。
         
        小镇的人向土著的亲朋讨了些菜地,保证了时鲜果蔬的自给自足。老家的能确保春种秋收的田地绝对不抛荒,农民对土地的深情是永远无法淡漠的,况且自己种的生态米生态油吃得安心。有的还让鸡在老家驻守,养口猪到过年宰杀,不仅增添年味,还让回家团聚的儿女又吃又带。新鲜的,腌制的,应有尽有。高铁飞机智能手机让血脉之爱不再是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而是 舌尖上的牵挂 与 朝闻夕见 。
         
        等晒衣架上的衣服在阳光下不紧不慢滴水时,小镇几乎都关门闭户了,青壮年自然一律不在家的,五六十岁的男女是小镇的温暖的锁,也是建设者。身板硬朗的爷爷们是附近企业的生力军,每个月拿着一两千,不用儿女补贴,吃得香辣不憋屈,小病小灾的到卫生室刷下身份证也不用花去儿女的乌鸦反哺钱。奶奶们在田野里干些手边活,挑驼都机械包揽了,耕耘有打田机,稻子直播,收割有收割机,稻包驼上埂邻里组成互助组,然后小四轮、农用车一直送到家门口。所以,奶奶们除了 棒槌也要滚三滚的农忙 ,其余的日子做三四个小时算长时间劳作了。因为有张有驰,奶奶们下午就邀几个老姐妹打打小麻将,寂寞不会跟随她们。
         
        孩子们放学前,奶奶们果断算账,赢了几十块笑眉笑眼,输了三五十也不恼不怒。总结经验,切磋技巧的当儿, 卖菜卖水果啊 的胖奶奶的三轮车突突而来。
         
        散学归来的小幼儿喜欢褐红圆脸的胖奶奶,她的车棚顶上晃晃悠悠着黄亮亮的月亮船香蕉,紫嘟嘟的葡萄,有时车顶上顺着长长的甘蔗。车一歇火,小孩就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朝车厢里张望,那些荡秋千演杂技样的果蔬也志满意得地望着围着车周围的人。蔬菜对孩子们没吸引力,他们菜园里长得比这水灵。奶奶们也除非青黄不接的季节,否则菜是不屑于买的。水果肯定要备足足的,小孩子嘴巴不能歇,吃水果比方便面辣条强。
         
        小孩和奶奶间夹着鼓囊囊的水果袋,奶奶走得四平八稳,小孩走得欢蹦乱跳。往往这时,西天格外璀璨。早上外出的四个轮子的车两个轮子的车陆陆续续开回来了。鸟儿在日薄西山时兴奋得像过年时的孩子,叽叽喳喳似炒豆子,婉转悠长似笛箫齐奏,似乎在催促贪玩的雏鸟或迷恋远方的配偶归巢,而贪玩的、迷恋的、驻守的,都不到树的杪端上的最后一丝黄晕消失不肯栖息巢穴。猫狗都各回各家,老屋里的鸡和猪也安顿妥当。厨房里的饭菜香突围到水泥路上,学生娃就背着承载几代人希望的书包进门了。
         
        明亮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宁静致远的样子,路灯让小镇的夜晚成了没有黑暗的乡野。
         
        小镇的一天还没有结束,有时拆看爷爷刚取回来的快递,孩子的换季衣服鞋袜总是很应时。收到表孝心的老人常常嘴里在电话里嗔骂着,脸却乐得成了甜美的金丝枣。
         
        还有时,估摸孩子洗漱停当,在外打工的 父亲 或者母亲瞅个空发来视频了,屏里屏外,笑逐颜开,谈笑风生。神奇的大数据时代,缓解了多少儿女情长的 思念 与惦记。即使手机没有怀抱的温度,但音容笑貌近在咫尺,牵挂里少了多少心酸泪。
         
        千里之外的一声 再见,早点休息吧 ,同在屋檐下的 睡啰,明天早起呢 ,屏里屏外,心都又一次归了位。窗帘里陆陆续续闭了灯,屋里静谧得只有客厅里钟赶路的 嗒嗒 声,屋外,有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三两声鸟的呓语声,如果不是隆冬,还有虫子呢喃到天亮的喁喁细语声。这时,小镇的一天才算划上了等待新黎明的句号。
         
        作者简介:李凤仙,池州市作协会员,自由写作者。著有散文集《奔跑中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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