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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里的姥姥
作者/张月明
那年，二月的冬夜里寒风卷着的呼啸声中您在伴着您走过几十年路程的老屋里静静闭上了眼睛。八十四个春秋岁月是您 人生 的轨迹，没有痛苦地告别人世是天年之约，是您恬淡安宁命运安排之后最靓的交响曲。然而，在您爱的阳光下长大的我却在无奈之中把您装在了梦里，那悠长的梦有您忙碌的身影，有您盈盈笑意，有您温馨的话语。还有那 照透我心灵 的精神回音。
伴着星星入眠的日子，总会想起南马市角街那条长长的古老巷子里的四合院，您的家，是我们兄妹三人 幸福 的港湾。我们童年的嘻戏，少年的淘玩，我们跳跃的脚步声，常常回响在西厢房简陋的小房里。夏日间，您门前花楼墙上的牡丹是全院最艳的，冬日里，您玻璃窗上的装饰是全院最美的，因为您的巧手在这街坊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苦涩的 生活 ，雨里雪里的艰难前行，您用暖暖的怀抱围着我们，夜的路，晚归的我们，您一定会提着祖传的老马灯在巷口张望，远远看着那弱弱的光，我们的心顿时亮了起来。
总会想起您那四方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六七十年代不会是大肉大鱼的光景，可您就是让玉米面，高粱面，大白菜，红萝卜变得有滋有味。您的妙手，您的智慧，不断给人以新鲜的感觉。即使是穿在我们兄妹衣服上的补丁也像是缀上了云彩，添上了花朵。令院里的大娘，婶子，姥姥们羡慕不已，上门请教求去帮忙的人时有登门，对此您从不慢待，善善的笑意挂在脸上上。
总会想起您的热心肠，您对长者的衷爱。梦里常有这些情景萦绕心头。清晨的微光里，您为住在旁门的病重的老爷爷做上软软的米粥送到家里，太阳高挂的中午，晚霞初放之后，您都会把可口的饭菜放在爷爷跟前，一直到老人含泪逝去。人们知道老人虽是儿孙满堂，可门庭冷清，倒在了床上也无人问津。您当然不忍老人孤独离去。您的老朋友梁姥姥，是您眼中的老革命。由于长年征战在外，针线活不如枪杆子。您们虽是隔院而居，但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或是大雪纷飞的时节您会及时把换季的衣服送到老姐姐家中。高龄而终的老革命临走前握着您的手 好人好人啊 。您的善良，您人世间最朴素的爱给我以深深的烙印。泰戈尔曾说 我已学会了你在花与阳光里微语的意义。 是的，潜移默化中我学会您，模仿了您。八岁时我就懂得扶一下行动不便的人，再长大些，提水，劈材，打碳，只为那些少有受到照顾的年迈邻里。学校里困难同学，残疾哥们都是我伸手的对象。您的所做是自发的，我的所做是受您启发的，重要的是一种愉悦之情会长久的留在我心间。
总会想起，在您小屋里昏黄温润的灯下，您守着我做作业时的一幕 明明，要好好学习阿，你姥姥我小时候想上学因为是女娃家里不让上啊 。对此，您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您对我寄予期望寄托了 梦想 。格外关怀中，时有惊喜送到我面前，放学后，一碗香香的热气腾腾的肉臊子面递在我手上，午觉起，一杯甜甜的糖水，早已搁在了枕边。那是您省吃俭用特意留给我的呀。那时我想，我会还您一个 惊喜 的。于是在我十年寒窗之后的一个秋叶飒爽的季节，一张写有 师范学校 的通知书鴻雁而至，听罢消息，您高兴的走东家进西家，希望邻里分享您的喜悦，在您的心目中您外甥的学历是这个小院里最高的。这些情，这些景都已远去了，都成 故事 了，然而在的我梦里却就在眼前，那是我对您的深深的 思念 啊。
总会想起您好听的名字：张雪梅。您曾经对我说是一位私塾先生为您起的。您特别喜欢这个名字。雪梅，诗一般的意境。这里有多少愿望在里头，有您对真善的追求，有您对读书的向往，有您对美好生活的祈祷。八十多年，近一个世纪的生命之光，您雪一样的信念，雪一样的人格，雪一样的心灵，给了我们遮风挡雨的伞，给了我们纯洁高尚的魂。
总会想起，所以有梦。姥姥您在天国里也一定会默默地看着我们吧？您是可以放心的，我们现在的日子好着呢。
作者简介
张月明，男，57岁，系大同广播电台高级记者，从事新闻工作三十多年，新闻作品多次获得获市、省、国家级奖项。工作之余喜欢读史、读美文。有偶感写一些 小说 散文.（资料由作者本人提供，《青萍文艺》编辑部整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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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1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