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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样与中医有染的‖刘泽芳-散文随笔-美文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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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13: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是这样与中医有染的
         
        刘泽芳
         
        同事因为长期伏案的原因,大多有颈椎肩周方面的毛病,有时候互相捏一下希望有所缓解。每每这时,就不免谈些穴位经络,有同事就说我讲得有道理,似乎学过中医。其实,我是从小接触过中医,与中医有染罢了。
         
        我的 父亲 学过中医,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有一段时间父亲常年不在家,偶尔回来一回,我都不敢亦或是不好意思亲近他,等我稍微熟悉了,父亲就又走了。
         
        那个时候他正在学中医,师从一个很有名望的老先生  董先生。后来,父亲也带了一名学徒,是一个下乡的知识青年,叫小谢。在村里的卫生室  我们习惯叫药铺,小谢主要负责打针,我们都害怕小谢打针,我们围观她打针,就像围观耍把戏的一样热情。
         
        她总是把衣袖高高的挽起来,像是举行某种仪式似的,把针对着有光的地方,反复看上几遍,迟迟不下手,围观者的心被提上来了,又落下去,没等着我们看清什么情况,针已经迅速地打进去了。若我们听到病患嗷嗷的叫声,我们才在哄笑中满意散去。
         
        但父亲给人打针就不这样,他跟你说着话的时候,都不知道针是什么时候进去的,等他往外拔针的时候,有的小孩才矫情地叫唤两声,父亲就用一个小空药瓶啊,或者针药盒子作为乖孩子的奖赏。一个瓶子,一个盒子都是很高级的礼物,盒子可以用来盛放铅笔橡皮,是最高级的铅笔盒。
         
        为了能得到一个盒子,我们就在放学后在药铺里写作业,等待万一有一个盒子正好空出来。在吵嚷着上赶着要盒子的小孩中,有一个孩子名字就叫盒子,他被打趣着: 给盒子一个盒子 被推搡到父亲面前,这个孩子乖巧不多言语,惹人爱怜。后来,父亲认他做了干儿子,盒子也就成了我家庭的一员,成了令我倚重的兄长,再后来他披麻戴孝与我们兄妹一起送走了我敬爱的父亲。
         
        有一年,知青小谢回城了;又一年,包产到户了,药铺也搬到我们自己的家里。好像那个时候生病的主要是老人和孩子吗,还是人们的习惯,一般家里有 人生 病都是来叫父亲到人家家里看病,所以父亲常常出诊,或者说巡诊。质朴的乡民对能治病救人的父亲 自然 十分尊敬,所以父亲到哪一家哪一家都将端茶递水的礼数尽到极致!自然,工作效率可想而知,父亲的药铺也因此常常无人镇守,我便成了常常驻扎在这里的人!
         
        药铺不大,除了门窗那面墙,两个很高的直至房顶的中药柜子就占据了两面墙,还有一面墙有个个头稍矮的架子,一层一层摆满了一些中成药和西药的瓶瓶罐罐,印象中那些装药的瓶子多数是茶色的玻璃瓶,大小不一,整齐地列阵在那里,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神秘!进门靠窗有一张带抽屉的书桌,上面放些体温计,压舌板,血压计,还有听诊器等。父亲平时坐在这里望闻问切,不在这里的时候我便在这张桌子上一边玩一边写作业!
         
        母亲曾因为家里穷被硬生生从学堂拽到了碾盘磨道,深知没文化的痛,所以她打定主意供我上学,说只要我愿意上学,上到哪里算哪里。我只要是写作业,母亲便不派给我活,也就是因了这个缘故吧,我在药铺待的时间就格外地长。只有我知道这个时间除了是写作业的时间,也是我在里面胡思乱想偷懒逃避劳动的时间了。
         
        当然我也并非全然偷懒,个别时候有村民家里闹鸡瘟了,来拿药,我就学着父亲的样子给他们包几片土霉素,把药从大瓶子里倒出来,数数,人家要几片数几片,用那种土黄色的纸给他们包好,一分五一片,最后算好账,记账收钱。当然有时候也卖阿司匹林、止疼膏等。
         
        印象中还有那么几次是给拉破手,扎破脚的小孩包扎过伤口,拿着镊子夹一个酒精棉球,擦一下洒上一种消炎的什么嘧啶,裹上一截纱布,再粘上一层胶布,当然也是按照父亲一贯的做法  包扎不收钱。善良的村民啊,他们满意而去,从来没有我只是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就不信任我,也不知道因我没有行医资格就投诉我!
         
        农忙的时候村子里大人孩子都下地干活了,父亲也出诊或者下地了,像我这种拿不动针粘不了线的半劳力便在家看家,烧水,做猪食,喂猪了。干完这些我就待在药铺里写作业瞎想瞎翻腾!
         
        村子里很静,连狗叫声都显得那么慵懒,我也无聊至极,就拿父亲的医书看,有许多都是竖排版的,还有好多字不认识,看着累人。
         
        但我总喜欢翻翻看看里面的插图,基本上是两类,一类是各种草药的样子,叫什么名字,性寒性温性平等,有什么功效,看着都不一样似乎都一样。有很多草药就是我们平日里常见的野菜,野草,那时候不懂药食同源的道理,但也知道了我们平日里吃的很多也是药。
         
        另一类是 人物 插图,每个人物插图都是那个五短身材的穿着古装一脸历史尘埃的老头子,光着上身,腆着一个硕大的肚子,或身上,或四肢都标注了各种穴位,到现在我还诧异写书的人为什么选那么丑的一个模特。
         
        看着书中说味甘味苦的表述就很想亲自品尝一下,其实那时候真馋,看着有的药物的功效有生津止渴等字眼的,就想能不能有药既能生津止渴,也能解馋的。我就到处踅摸,看看这间小药铺里能不能有让我的嘴有所作为的东西。
         
        食母生一大瓶,是常用的帮助消化的药,孩子滞食了大人腑满胸闷了,我见父亲常拿这个药,闲着没事我就打开瓶子吃一颗,明明味道不咋地,但就是口淡眼馋,什么都想啃一口,到了打开瓶子的那一刻,一股暖暖的绵绵的像维生素B的叫人胃里起腻的味道也常常使我临时改变主意!
         
        那些中成药比如什么香砂养胃丸,木香顺气丸等,也许不是蜜制的原因吗,表面糙糙的,在舌头根上难以吞咽,即使咽下,嘴里也沙沙的,有种咽不干净的不爽,况且除了中药味,也别没有什么有趣的滋味,吃了一两次便觉得索然。
         
        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我发现有那么几味药口感尚可,味道也香醇浓郁,药香是必须的,除此之外好像还带有那么一丝丝的甜香,且入口软糯,虽不像食物那样有立即下咽的欲望,倒也可以让它在口腔和唇齿之间做较长时间的滞留,很能满足一个口淡嘴馋的小孩的欲望呢。
         
        能入口的几味首选大山楂丸和通宣理肺丸,其次是乌鸡白凤丸,柏子养心丸,归脾丸等。当然最好的就是山楂丸了,无非是消食化滞,主要成分就是山楂,毒副作用小,多食无妨。
         
        当然是药三分毒的话我是常常听父亲说的,所以也不是每天都吃,只有嘴馋口淡了,才犒劳一下自己的舌头。大部分时候,是看看乌溜溜,油乎乎的丸药,看着好像好吃,等入了口才发现后悔都来不及了。
         
        一是难吃,也是后怕,怕药死自己了。所以我其实是很小心的,中药柜的山楂片可以大嚼,当口香糖一样,但真吃多了,胃里也反酸,我就自己吃一片碳酸氢钠来中和一下。黄芩味苦,上火的时候可吃,但我畏惧它的苦,也罢了。黄芪啊,桔梗啊倒是可以啃一啃,嚼一嚼,也乏味得很,姑且打发无聊罢了。当然,也怕吃多了,就嚼一嚼甘草来解毒,这是我从中医书上看的。说甘草是君子,能解百毒。
         
        看书上说,在人命悬一线的时候,可以独立成方的人参汤能吊着人的精神,甚至直接救人的命,我就对人参产生了兴趣。但我知道,那是一味很名贵的药,一般人也用不起,父亲把人参放在药柜最上面的瓷罐里,我几次尝试都怕踩着凳子万一踩空了,把药罐子也淬了,一直不敢冒险,倒是药柜里有一格写着人参,打开看过无数回,没有什么成人形的人参,有的只是带着根须的 小胡萝卜 ,像是桔梗,闻闻和黄芪的味道差不多,嚼一嚼带有一种树根的土腥气,也就罢了。
         
        益母草膏的味道倒是好闻,味道也甜甜的,下咽后舌根留甘带咸,嗯,还好,只是我看着药瓶上的说明心里很是介意 妇女 这俩字,所以还是算了吧。
         
        在这间药铺里,我就像个到处祸害的小兽,一有人正襟危坐,一没有人,我就这里翻翻,那里看看,这里尝尝,那里闻闻的。现在想来,我有限的中医知识的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吧。
         
        后来,在一个连绵的雨天里,有一个撑着花伞的姐姐,穿着一双洁白的塑料凉鞋,踩着我家院子里的水花,如同踩着云彩那样,哒哒哒地走进了我的视线,在与父亲的对话里,我知道她是来给她的母亲拿头疼的药片的。她是那样美丽,美丽的让我不敢呼吸,更谈不上说话。
         
        这位站在我眼前,又似站在舞台追光里的姐姐,她叫齐元秀,是我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在临沂读师范。就是在那个雨天,她一出现就让我立刻暗淡在她的光芒里,一举结束了我假装写作业而实际瞎鼓捣瞎琢磨的流浪,我坚定地考上了初中。之后,我便到离家十几里地的中学住宿求学了,与药铺与中医中药也渐渐远了。
         
        如今,我成了一名老师,因了别人的提醒,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药铺,想起了在药铺里的医书,想起了药铺里的药柜,一股熟悉的药香又萦绕弥漫在我的周围,那是父亲的味道吧,蓦地,忽然心生一阵茫然,怅然  
         
        其实我就是这样与中医有染的  
         
        作者简介:刘泽芳,高中教师,沂源县青年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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