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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 狗
文/张羽洁
古朴的小巷，偶有几声犬吠。春意盎然，巷外早已是柳絮扬飞。
清晨，湿漉漉的水汽被暖意的阳光烘成氤氲，昨夜下雨的积水只在灰白的地面上留下一圈浅浅的痕迹，有几声婉转的鸣叫从远飘香而来，看到一声轻快的步子，从远而至， 闼，闼 ，像一种自在愉悦的音律。
这是只黄色的土狗，它惬意地抖了抖身子，摇了摇那条破损的尾巴，它站在阳光下，半眯着眼，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滚。阳光温柔的散落在它的身上，为它拂去昨日的纤尘。那条破损的尾巴在阳光里被渡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柔和了那条丑陋的伤痕。它安静的呼着气，大大的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哐当 是门被轻轻拉开的声音，有一声轻轻的呼唤传来。土狗立起身子，欢快而低沉的叫了声，然后快速的溜进了那扇微微打开的门里。又是声关门声，一切归于平静。
我推门出去的时候，手里拎着几根没有啃净的骨头。门口，那只黄色的土狗，安静地伏在阳光照射在地面的光圈上，身旁有许多路人，缓缓的走过，它摇了摇尾巴，算是打招呼。我走到它的身边，把吃剩的骨头轻轻丢到他身边。邻居家传来 呯呯怦怦 的饭菜味，随着窗子的间隙钻了出来。
它抬头望了望我，然后发出一声友好的嘤咛， 咔嚓 是骨头崩裂的声音，它开吃了。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昏沉的洗了澡，再无想其他，倒头就睡。巷子里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呻吟，夹杂着喜悦与痛苦。有一丝风拂过，抚平了土狗杂乱的皮毛。
晨曦里，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空气中飘荡着一丝湿湿的露气，带着昨日的味道。我打着哈欠，背着书包站在门口。家附近有一处狭小的通路，周边有几处被翻动的印记。忽有几声颤抖的呜呜声从狭小通路里发出。好奇的看去，有两头狗崽，正好奇的探出头来，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周围的陌生。
一声严厉的叫唤低吼传来，两头狗崽触电般的缩回了脑袋。
再次步入小巷，看见邻居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讨论问题。回家，不经意的问了下母亲。说是这几天狗叫总是连绵不断，扰人安歇。新出生的小狗随地大小便，给大家造成了许多困扰。
尖厉的叫声划破早晨的宁静，我困倦的从窗口探头出去。土狗警惕而愤怒地拱起背，低吼不断，有人拿着袋子，一脸不怀好意。 父亲 路过房门淡定道，最近，经常有人想要抓狗崽吃狗肉。继续睡吧。
我点了点头。窗外，土狗用身体护着身后瑟瑟发抖的狗崽，面对敌人一次又一次的侵犯，愤怒地咆哮。
又过了好些日子，当我撑着伞，快步走向巷子，懒得理会那些坑坑洼洼的积水。进家时，下意识望了眼那个狭小的通路。被封住了。有人用厚重的木板和石块，隔绝了它们回家的道路。
我问开门的母亲，狗呢？
不知道，这几天时时半夜有狗叫声。常常有人抱怨有狗的大小便在自己家的大门口。可能有谁受不了了吧。
哦。
你快进来吧，最近野狗很多，一个个都凶得很。
好像又过去了挺久的日子，我待在屋子里翘着二郎腿，兴致缺缺地翻着相册。一张模糊的相片，让我停滞了一会。那是土狗与小狗崽的合照。三只狗紧紧地缩在一起，彼此为彼此取暖，土狗的表情安详。也很温馨，我想。
我出门买早餐的时候，遇见一位邻居，他正在移开那块厚重的木板。我们打了个招呼，他笑着说，那只土狗灵性得很，也该回来了，它在的时候，小巷里可让人感觉舒服多了。
我晃了晃头，在付早餐钱的时候，叫了声 哎，再帮我拿个香肠面包。
又是一个雨后初晴的早上，头顶的蓝天是张微笑的脸，浮云将一些渲染上悲伤的釉质，在天空发着光，转化成温暖的红色，暖暖的洒在下方。 闼，闼，闼 一声轻快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一只黄色的土狗，迈着稳健的步子，叼着根大大的骨头，钻进了狭小的通路。
又是一声欢喜的叫声，从狭小的通路里飘出来，静静回荡在早晨的暖意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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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1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