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蛐蛐儿 即蟋蟀。昆虫，身体呈黑褐色，触角较体躯为长，后腿粗大，善于跳跃，雄性两翅摩擦能发声，好斗。穴居， 生活 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吃植物的根、茎、种子，分布很广，种类很多，我国长江流域南北均有，素有国虫之称。
自古从皇家贵族、官达显贵到庶民百姓、乡间民宅，都有玩蛐蛐、斗蟋蟀的传统。在我的老家人们玩蛐蛐、斗蟋蟀成了一大乐事。每每回想起自己童年在农村玩蛐蛐的趣事，心中总是充满着 快乐 。
玩蛐蛐先要会捉蛐蛐。蛐蛐成熟于夏末秋初，一般都是在傍晚时分，雄性蛐蛐才在洞穴里吱吱地叫个不停，可能在求偶、召唤它心爱的 姑娘 ，也可能以壮声威，恐吓它的同类。记得有一天傍晚，我跟随哥哥到村外红山岭上捉蛐蛐，哥哥告诉我，捉蛐蛐要悄悄接近目标，捕捉时要脚快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合围，用力不能过猛，捉到后先放到准备好的纸筒里，带回家再放到罐子里。我们提着一盏马灯，在树林里、蒿草之中，侧耳静听，慢慢往前移动，像是在寻找宝物，看得眼睛发花，耳朵呜呜响，也毫无蛐蛐的踪影。突然从草丛里爬出一条绿色小蛇擦身而过。这种蛇顺蒿草顶部爬行，而且爬得很快，像飞一样，当地人们称它为 草上飞 ，同草一个颜色，不到跟前发现不了，毒性很大。哥哥非常沉着地掰开草棵，蹑手蹑脚地往前寻找，我跟随其后。忽然听到在一块石板底下发出了蛐蛐吱吱叫的声音。哥哥把石板掀开，看到趴着一只蛐蛐，急忙伸手一扑，蛐蛐就钻进石缝里去了。我用又尖又细的草棍往石缝里捅，蛐蛐不出来；哥哥又把准备好的水灌进去，它才爬出来。这是一只体态极其俊伟雄壮的蛐蛐，哥哥一把抓住了它，仔细一看，青脖子，金翅膀，虎头虎脑，一对门牙非常锋利，两只小眼睛乌黑锃亮，须尾修长，双腿粗壮，像一位威武的斗士。哥哥高兴地告诉我： 这只蛐蛐是咱红山上特有的一个品种‘红山虎’，属蛐蛐中的上品，它的叫声洪亮、清脆，是一个天生的‘歌唱家’；和同类斗起来凶猛、厉害，能跳1米多高，又是一位‘跳高健将’，非常难得。 我如获至宝，带回家后把它放进一个特制的陶罐里，爱不释手，连吃饭睡觉也守着它。每天往蛐蛐罐子里放点熟饭、菜叶给它做饲料，爱护到了极点。
蛐蛐罐子有瓷罐、陶罐、玉罐、石罐等，形状有正方形、长方形、圆形等，上面还雕有各种图案，五花八门，花花绿绿，十分漂亮、精致。人们把放有蛐蛐的小罐放在庭院的窗台前，在夏秋的宁静夜晚，天空中繁星点点，蛐蛐就会发出悠扬动听的声音 吱吱吱 ，这个天生的歌唱家声音时高时低，时急时缓，时而清脆，时而洪亮，就像一首交响曲，悦耳动听，让人陶醉。诗经里写到：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不我乐，日月其除。 （唐·风）古人对蛐蛐的鸣叫就非常欣赏。
其实那 优美 的歌声来自蛐蛐翅膀上的发音器。右边的翅膀上有一个像锉一样的短刺；左边翅膀上长有像刀一样的硬棘，左右两翅一张一合，相互摩擦，振动翅膀就会发出悦耳的声响了。蛐蛐的叫声也随 心情 而变。当碰上喜欢的 姑娘 时，会犹如贝司般发出 唧唧吱、唧唧吱 的鸣叫，表达好感；当受到同类干扰时，为保护自己的领地不受侵犯，常以警戒声恐吓对方，声音激越短促，以壮声威。
我还经常带着我的 红山虎 找村里的小伙伴斗蛐蛐。小伙伴的 青头狼 金钱豹 统统成了它的手下败将。记得有个小伙伴带来一个叫 金毛狮 的蛐蛐，要跟我的 红山虎 斗。由于他的 金毛狮 体形较大，自认为肯定能战胜我的 红山虎 。谁知当两只蛐蛐相遇时，各自张开钳子似的大口，互相对咬，谁也不示弱，以至进退滚打了三个回合，仍不分高下。小伙伴的 金毛狮 得意洋洋，我的 红山虎 被激怒了，它用力鸣叫，蹬腿发威，一个跳跃，蹦到 金毛狮 的身上，紧紧咬住了 金毛狮 的一条大腿，痛得它乱蹬，小主人眼见他的蛐蛐要吃亏，主动败下阵来。从此，我的 红山虎 打遍全村小伙伴的蛐蛐无敌手，我也因为有这么一只蛐蛐而神气。
玩蛐蛐、斗蟋蟀，村里的老年人也非常喜爱。到了农闲季节，村里的不少老人，手里拿着个蛐蛐罐子到村头一坐，一边晒太阳，一边欣赏罐罐里的蛐蛐，你说说我的，我评评你的，再比比谁的蛐蛐叫声大、谁的叫声脆，有时也互相斗斗，不失为一种快乐。
参军后，远离了曾给我带来无限欢乐的蛐蛐。去年秋天的一个傍晚，我领着小孙女在室外散步，又听到了那久违了的蛐蛐叫声。循声而找，在路旁草丛中发现一只蛐蛐，将它捉住，用纸卷了个筒子，把蛐蛐放在里面带回家。看着这只蛐蛐，我仿佛又见到了当年的那只 红山虎 勇敢的小斗士，便给小孙女讲述当年斗蛐蛐的 故事 ，小孙女听得很认真，眼角眉梢都闪动着笑意，不停地问着她认为很重要的关于蛐蛐的问题，天真地对我说： 爷爷，明天我也要去幼儿园，同小朋友斗蛐蛐儿。
尽管现在城里孩子的玩具林林总总，但我总觉得怎么也比不上我童年时的一只蛐蛐好玩。我想还是让这源于 自然 、纯真质朴的快乐永远伴随着孩子们吧。
作者简介
王福胜，1945年出生，莱州市人。1964年参军，历任战士、指导员、秘书、团政治处主任。长期从事文字工作，曾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解放军报》《大众日报》《烟台日报》等刊发过多篇文章，出版个人散文集《红山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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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19:3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