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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的晨光穿过林间的薄雾撒向了村庄，这时候的村庄像一个刚睡醒的婴孩，揉着惺忪的睡眼，开始自己的一天。乡村的宁静也渐渐被打破。
在几声零星的鸡啼犬吠之后，最先到来的是卖吃食的小贩。他们的货担里或者背篓里，是刚出锅的豆腐脑，还有冒着热气的油条，亦或是别的。他们踩着清晨的露水，急匆匆而来。临近村庄就开始了吆喝： 油条，豆腐脑 。声音清晰有力，简短急促。因为能在晨间喝上一碗豆腐脑的人家还在少数，多半是那些赋闲在家的老人。倘若有一老人拿着一个大碗在巷口出现，他们也是如此的匆匆，甚至来不及拉几句家常。他们要在食物放凉之前赶着去卖掉。喊的急走的更急。村子里还有炊烟升起。
饭后的村庄依然宁静，男人们大多外出了。村子里只剩下了妇女孩子。倘若在春日，多半会有卖小鸡仔的到来。他们往往是，拖着细长的嗓音，喊着： 卖 小 鸡 来，卖小鸡 。那悠长的声音在乡间回荡，声音弥漫在村庄的角角落落。他们不着急，甚至会择一处树荫，占一块场地。把小鸡放在地上，让他们透透气，喂点米水。同时也展示展示自家的鸡仔。倘若有几位妇人出来买小鸡仔，挑着选着，挤着嚷着，定会热闹一番。那商贩索性坐在旁边，借机歇息一下走乏的脚力。
这时，还会有修锅补鞋，收售各类物品的商贩出现。他们大多不太着急，慢慢走，慢慢喊，时间还早着呢，不着急。
印象里，有一修缝纫机的小贩，喊得与众不同。他不喊修理机器，他这样喊道： 常刘庄的又来了 ，常刘庄大概是他的家乡。只报自己的村名，声音舒缓有余，吆喝声中透着无比的自信，敢于把自己的村庄作为招牌。老主顾们信得过他，听到这吆喝声，便会在巷口等待。
时间就在这吆喝声里流转，渐至中午。这是会有西瓜小贩接踵而至，他们喊的是： 换西瓜来，换西瓜 。声音简洁，急促，有力。一直到午后，都会有这瓜贩的叫卖声。暑热的午间，一觉醒来，能吃上两块冰凉的西瓜，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午后的村子，有了短时间的安宁。到了傍晚时分，会有卖菜的小贩，载着新鲜的菜蔬，喊着蔬菜的名字，豆角或者黄瓜。在一处柳荫里，一边喊着，一边等待着乡邻。这是回家的老乡，会选一把青菜，或两根黄瓜，晚饭便有了着落。不多长时间吧，村子里响起的是呼儿唤女的声音。那些贪玩的孩子，一时兴起，忘了时间，忘了晚饭。听到喊声，就会四散开来。倘若晚了，会有几句村俗俚语。
这样下来，小村子才会渐渐的安静入睡。
如今，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离开了家乡，外出谋生，小村子里的人日渐稀少，这乡音也渐渐远去了。虽然村子里的叫卖声偶尔会有响起，却也被高音喇叭代替，高亢尖利刺耳，没了韵味，淡了乡音。
【作者简介】常红岩普通乡村教师，文学爱好者，工作之余，用文字记录 生活 ，时有小文见诸报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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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19:0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