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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城市以北，
仍有金属敲击混凝土的声音
日夜飘荡在，
泾渭分明的河流上空。
帝陵的狮子，
不忍聒噪
睁大血红的眼睛，
跨着轻柔的步伐
趁着夜色，
藏进霓虹闪烁的丛林。
荷与藕，
在充满炽热能量的季节里
尽情生长，
不远处
如锯齿般的儿童游乐园，
继续庞大着城市的身躯，
而他，已无力喊疼。
我不是狮子
只想依着河岸行行走走，
回到，母亲河的河口
她每一个呼喊与阵痛，
我都愿
仔细聆听。
二
城市以西，
空气里弥漫着药味，
电厂的烟囱
张着大嘴呼吸，
村庄和街道
如诗经里落寞的妇人一般
踽踽独行。
时光是一支响箭
一如大秦狼族的少年
牧着马，从西秦岭出发
迎着太阳，踏歌东进
终于来到，
昔日周王的宫殿。
这里曾是战场，
满目硝烟。
那些繁华如河流
早已漫漶或离偏。
大汉的昆明湖畔
也看不见招摇的战舰，
如今，帝王将相的后人们
在牛郎织女的 故事 里，
续写着高楼大厦的传奇。
从宗周到汉武，
这里早就铺排着
一幕幕大剧，
演员们叫镐京
或者秦渡。
如今，仿佛被记忆袭击
人在城西
却不用高蹈，
也没有悔恨。
三
城之南
本不是山川河流，
分明写的是
韦杜家园和忧伤的诗篇。
城之南
本不是通衢大道，
比钢铁还硬的牙盘，
能让河流改道
也能把秦岭洞穿，
南山的风
吹了几千年，
吹到了采薇的指间，
也吹到了
辋川的别业里
他哪是失意的官宦，
分明是一位
谪居的神仙。
想逆着风，行吟
去水的源头，找绿
城南呀，却偷偷告诉我
你忠于自己的时间太少。
真想，在南风中睡去
让梦告诉我，
是过去的时光太慢
还是今天的喧嚣弥漫，
已听不清
内心的呼喊。
四
霸柳的嫩叶，
刺穿了凛冽的冬日
冒出了黄土塬，
半坡，母系是第一缕阳光
温暖着城东的天。
人面网纹盆里
回荡着婴孩的哭喊，
灵魂已挣脱了生命的供养。
不管过去了多么久远，
水在，塬在，
这声音不断，
在古老广场中响起。
仍然响起的，
还有霸王的豪气，
那阙歌已不是秘密。
这片黄土塬，
从不用嘲笑的目光审视他，
而是把他的名字
写在水上，
刻进石头。
虽然这些和现代的纺织一样，
已经在这块土地上暗淡，
但是诞生与反抗的秘密，
是永恒的道与一
不用火与电
就能留下永恒的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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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18:58:25